夏靜娴心中一驚,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她看向連翹的目光極其複雜,良久才問道:“如果跟着我的下場是死,你還願意跟着嗎?”
連翹忙不疊的點頭。
夏靜娴歎了口氣,“那你便留下來吧。”
許久,見外面沒有了動靜,傅若岚出聲道:“連翹走了嗎?”
靜雲走過來,“小姐,她們好像是又和好了。”
傅若岚點了點頭,她倒覺得,連翹走了也好,就像那日酒樓假的夏靜娴所說一般,夏靜娴要是真的擔心她這個婢女,大可帶她一起離開。
連翹留在夏靜娴身邊,恐怕不會有善終。
景穎兒回到宮中,吳貴妃像平時一樣摔東西,發着脾氣,什麽珍貴的玩意都給她摔了,看得景穎兒肉疼不已。
這幾日的吳貴妃當真是有些失了禮儀,和從前差距太多了。
難怪陛下越來越看她不順眼了。
景穎兒在心中這般想着,對着吳貴妃也沒有好臉色。
現在南煜辰生死未蔔,吳貴妃大勢已去,若是南煜辰再也沒醒過來,恐怕吳貴妃在宮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雖然她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觑,但沒了繼承人,再怎麽樣也是會人老珠黃的。
吳貴妃的頭發沒有整理,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參差不齊,見到景穎兒,她仿佛見到救星一般,忙跑了過來,“穎兒,辰兒醒了嗎?你是不是去見辰兒了?”
景穎兒眸中閃過一抹厭惡,轉瞬即逝,她看着吳貴妃,“貴妃娘娘,七殿下還沒有醒過來。”
這還沒被打入冷宮呢,就變成了這副模樣,看樣子也離冷宮不遠了。
景穎兒嫌棄地望着她,南煜辰還沒死呢,吳貴妃就跟一副死了孩子的樣子似的。
不過南煜辰受傷極重,這現在雖被傅若岚吊着一口氣,但恐怕也醒不過來了。
看來她得盡快找個新的主子了。
吳貴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瞥見景穎兒嫌惡的眼神,心中怒氣大作,擡手一巴掌呼了過去,“賤人,就連你也敢嘲笑本宮?”
這一巴掌打得景穎兒猝不及防,直接跌倒在地,她震驚地望着吳貴妃,迅速回過神來,爬起身跪直身子,“娘娘,奴婢沒有嘲笑您啊,奴婢冤枉。”
“來人,将這賤婢拖下去打三十大闆。”吳貴妃喊道。
門口立馬走進來兩個侍衛。
景穎兒一臉驚慌的被拖走了,但卻不管她怎麽求饒吳貴妃都無動于衷。
“給本宮更衣。”吳貴妃吩咐道。
被禁足她着實生氣,但她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給别人看的。
她越發的看景穎兒不順眼了,不管景穎兒爲她做了多少,她始終看不到景穎兒的真心。
不過這景穎兒長得倒是不錯,若是可以加以利用……
吳貴妃眸中閃過一抹精光,辰兒現在生死未蔔,她必須要爲自己,也要爲辰兒謀一條生路。
翌日。
七王府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傅若岚剛給南煜辰擦好身子,門被用力踹開,她條件反射第一時間望過去,竟是夏靜娴的父母。
夏老爺和夏夫人!
“二老遠道而來,若岚不曾親自迎接,還望二老恕罪。”傅若岚彬彬有禮道。
夏夫人怒火攻心,一個箭步走上前,在傅若岚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一巴掌打了下去,怒道:“好一個賤人,真把自己當王府的女主人了?”
傅若岚頭一歪,撇向一邊,臉上很快就浮現出鮮明的五指印,她心中有怒火,卻被她強壓了下去。
傅若岚回過頭,臉上帶笑,“這是七王府,夏夫人若是要來撒野,還請繞道,風間,送客。”
風間立刻上前一步,“夏夫人,請。”
傅若岚就是要證明,她現在就是王府的女主人,這裏的人就是聽她的,除非南煜辰醒了過來,否則誰也改變不了。
即使是皇帝。
皇帝雖是天子,但卻畏懼南煜辰吳貴妃背後的勢力,他不可能明目張膽的與南煜辰作對。
現在南煜辰未醒,在七王府,就是她傅若岚說了算,況且她還有南煜辰的令牌。
靜雲眼睛一紅,看到傅若岚被挨打,她比自己受了傷都心疼。
“你!”
夏夫人氣的喘不上氣,說不出話,他們聽到城中的風聲便連忙趕了過來,生怕夏靜娴被欺負,沒想到傅若岚果然如傳言一般嚣張。
這個女人如此歹毒,她們的娴兒怎麽可能鬥得過。
“傅掌司,是内子沖動了,老夫在這裏代她賠罪,還望傅掌司能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與她計較。”夏老爺看準情勢,及時說道。
這畢竟是在别人的府邸,能少惹點麻煩就少惹點,他現在都這麽低聲下氣了,他就不信傅若岚還不肯收斂。
傅若岚睨他一眼,冷冷道:“這兒是七王府,殿下不喜歡夏家人,也不喜歡夏靜娴,以後不要來了。”
夏老爺氣的胡須都抖了,顯然沒有想到傅若岚會如此不給面子。
兩人被風間趕出門外,夏老爺滿臉怒氣,等他回去,定要好好收拾傅若岚不可。
不就是當了個女官?有什麽了不起的,還對他們頤氣指使!
她傅若岚算個什麽東西?
“老爺,我們娴兒……”夏夫人哭道。
夏老爺瞪她一眼,“還不是你。”
“傅掌司,他們已經走了。”風間走進來,對傅若岚說道,他可是親眼看着他們上了馬車離開的。
傅若岚神情淡漠,不怒不喜,隻是癡癡的望着床上的南煜辰。
她的臉腫了一邊,靜雲細心的拿來冰塊,想要給她敷上去,卻被傅若岚拒絕了,“就讓它痛着吧。”
她是看在夏夫人年老的份上,才放她一馬。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她不是軟柿子,不會任人揉捏,誰都不行!
連翹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夏靜娴的寝房,将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如實彙報。
夏靜娴大怒:“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