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殿下,你既然還愛着傅掌司,爲什麽又要裝作對她這麽冷漠呢?”
“風間,不得胡言。”
“難道不是嗎?你讓傅掌司治好王妃,不是爲了彌補你對王妃的愧疚嗎?屬下覺得,你要是再不向傅掌司表明心意,傅掌司就真的對你死心了。”
“閉嘴。”南煜辰冷聲道,狠狠地刮了風間一眼。
風間立刻噤聲,心頭打了個冷顫,意識到自己的話說多了。
他也是一時情急,爲了殿下的幸福着想啊。
聽到門外急匆匆的腳步聲,南煜辰面色一冷,風間自然是也聽到了,想要追出去卻被南煜辰攔下,他冷冷道:“不用了,我知道是誰。”
“殿下,我……”風間真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胡說什麽?
這下好了,被别人聽到了,隻怕傅掌司又要多幾分危險。
南煜辰臉色陰沉,讓人看不喜怒。
連翹還在大堂等着夏靜娴的喜訊,隻見夏靜娴慌慌忙忙地跑了過來,乍一看,睫毛上都挂着淚珠,她的心狠狠一揪,急忙問道:“王妃你這是怎麽了?”
夏靜娴甩開她的手,掩面抽泣,良久才啞着嗓子說:“他們騙我。”
他們都是壞人,聯起手來騙她,隻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她本來還想和傅若岚冰釋前嫌的。
現在看來,隻不過是她以爲而已,她以爲南煜辰是真心對她好,傅若岚也是真心爲她治病,沒想到,他們一個個的,都是爲了她王妃的位置。
傅若岚,既然你這樣對我,就休怪我無情了。
瞥見夏靜娴臉上一閃而過的狠戾,連翹心中打了個冷顫,不解道:“王妃……”
“備馬車,我要進宮看望母妃。”
“王妃,現在天色已晚,想必貴妃娘娘已經休息了。”連翹好聲道。
夏靜娴不甘地望了望天色,确實很晚了,“那就明日。”
她要趕快進宮,實施景穎兒的計劃。
入秋,天氣有些微涼,一些花草樹木也逐漸凋零,酷熱的夏季已經離開了,即将迎來的是寒冷的冬季。
傅若岚以前最喜秋季,秋季是百姓豐收的季節,每年這個時候,蕭姨娘總會給自己很多吃的。
隻是如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蕭姨娘慘遭景穎兒毒手,已經不在了。
她有時候也會想,如果她沒有将景穎兒推開,沒有這樣做,蕭姨娘是不是還在?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她現在做的每一步,都是爲了将來的鋪墊,她已經重生一次了,這一次,絕對不會走上一世的老路。
傅若岚望着樹上的秋葉,思緒繁多。
古人說,秋,是最多愁善感的。
“小姐,在想什麽呢?”靜雲走過來,見到傅若岚出神的模樣,出聲道。
傅若岚眼神迷茫,喃喃道:“我在想,我是不是走錯了路,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靜雲莞爾一笑,爲傅若岚開解着,“這個樣子不是很好嗎?你如今是朝廷命官,爲傅府争光,還能把握住自己的命運。”
傅若岚含糊的點點頭,可是她終究沒有做到最初想要的那個樣子,重生後醒來,她是想要嫁給南煜辰當七王妃的。
事不順人心,天不如人意。
當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景穎兒遭受了昨日的酷刑,隻塗抹了一些輕度的膏藥,今日便又要被吳貴妃呼來喚去。
瞧見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吳貴妃滿眼的不順心,卻又不肯放她休息。
“貴妃娘娘,蘇貴人來了。”小太監在吳貴妃耳邊輕聲說道。
“宣她進來。”吳貴妃淡聲道。
蘇貴人一身穿着打扮的極其華麗,臉上濃妝豔抹,讓素來喜歡清淡的吳貴妃皺了皺眉頭,她淺淺看一眼蘇貴人,揶揄道:“蘇妹妹,好久不見,别來無恙啊。”
蘇貴妃笑着看她,“妾身見過姐姐,貴妃姐姐這些天可安好?”
這些天聽聞皇上去了蘇貴人那兒一次,現如今她這樣說,明顯是赤果果的挑釁,吳貴妃倒也不惱,大大方方的答道:“這些天日子清淨得很,本宮過得倒是很安逸。”
“貴妃姐姐,再過個幾月那熹妃可是就要生了,您不擔心?”蘇貴人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熹妃自得寵後,在後宮越發嚣張,她們這些嫔妾都看不下去了,就指望皇後和吳貴妃能收拾她,好讓她收斂一些。
“她生與不生,與我有何幹系?”吳貴妃淡淡道,話裏的意思讓人聽不明白,也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是喜是憂。
蘇貴人不解地看着她,吳貴妃繼續說道:“賤人自有天收拾,你何必擔心這些?”
“妾身明白了,貴妃娘娘高明。”蘇貴人笑道。
一旁聽着的景穎兒心中駭然大驚,難道吳貴妃知道了她和夏靜娴的計劃?
按理說夏靜娴不應該告訴吳貴妃。
可是吳貴妃這話,莫非,想害熹妃的另有他人?皇後娘娘還是?
蘇貴人又和吳貴妃唠了些家常,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景穎兒也沒有注意聽。
她對這些小事一向漠不關心。
“穎兒,送客。”吳貴妃吩咐道。
聊了許久,蘇貴人也是時候回去了,她站起身,便瞧見景穎兒一瘸一拐地朝她走來。
“噗嗤”蘇貴人笑出聲,嘲諷道:“貴妃娘娘,你這宮女走路的姿勢,好像我多年前養的一條狗啊。”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皆是忍不住笑出聲,吳貴妃沉了沉臉,解釋道:“行了,她昨日受了些傷,走路才這樣。”
景穎兒黑着臉,狠狠的瞪了一眼蘇貴人。
一個什麽權力都沒有的嫔妃也敢這樣欺負她?
被景穎兒一瞪,蘇貴人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更加過分道:“真是越看越像,我養的那條狗,長得也有這般水靈,你們兩還真是像,一個是畜生,一個是奴才。”
“蘇貴人,這邊請。”景穎兒忍住怒意,臉上挂起一抹假笑,對着蘇貴人說道,心裏卻想着,畜生和奴才有什麽區别嗎?
在她們這些人眼裏,奴才的命根本就不是命。
見到吳貴妃臉色不好,蘇貴人也沒再多嘴,順着景穎兒的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