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不去當戲子可真是可惜,這要叫祖母瞧見了,你肯定要受罰了。”
傅若岚敲了一下靜雲的腦袋,眼角微微往上一翹,用親昵的口吻數落着靜雲。
靜雲摸了摸後腦勺,轉動着水靈的眼睛,“靜雲才不管呢,靜雲隻要小姐開心!”
說罷便吐了吐舌頭。
“好了好了,快去換身衣裳,我們出去辦點事。”傅若岚突然正經了起來。
靜雲撓了撓小腦袋,不解的說道。
“小姐你身子還未恢複,這是要去辦何事,這種事交給奴婢就好了。”
“此事還需我親自來。”傅若岚别開了頭,神情凝重了起來。
靜雲見狀也不好再說些什麽。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靜雲便換好了衣裳,府外的馬車已備候多時。
“小姐,我們去哪裏?”靜雲打破了寂靜的局面,小腦袋一側,靜靜的等待傅若岚的回應。
“懸壺藥房。”傅若岚不緊不慢的說道。
少焉,便傳來了馬鳴的聲音,馬夫穩定了馬車後,靜雲緩緩的從馬車上接下了傅若岚,小心翼翼的扶着。
“懸壺藥房”四個大字懸挂在高處,門口隻有些許看病的百姓,與之前的濟和堂相比卻顯得格外蕭條。
若不是傅若岚近日因爲身子不适,恐怕那懸壺藥房也不會有生意。
還沒入門,對面就迎來了幾個夥計,他們亮出職業微笑,恭敬的向傅若岚彎了彎腰。
“小姐,裏邊請!”夥計滿是阿谀奉承的嘴臉,伸出手往裏邊請了請。
“來人,把你們的大掌櫃叫出來!”靜雲提高音量,大嗓門沖着面前的夥計吼了吼。
夥計見事态不對,立馬去叫了他們的大掌櫃。
“小姐叫我本夫何事啊!”江大夫嘴角翹起了弧度,臉上的皺紋浮現了出來,他熱情的向傅若岚道了道。
待江大夫走近了後,他立馬認出眼前的人,他收起了笑容,重重的甩了衣袖。
自從上次與傅若岚的打賭,他便仇記起了傅若岚,他記恨傅若岚搶了懸壺藥房的生意,害他成了醫師界的笑話。
他不生好氣的說道:“你來懸壺藥房作何?”
傅若岚冷哼一聲,眼裏透露着寒光,她剜了剜眼前的江大夫。
“江大夫恐怕是貴人多忘事啊,你又何不知我來此的目的?”傅若岚神情嚴肅了起來,她所散發出來的寒氣瞬間凍住了眼前的人。
江大夫若有所思,立馬收起了嚣張。
他臉上的汗珠止不住的往下流,手中的扇子擰得越來越緊。
他連忙示意夥計打發走看熱鬧的人,頃刻之間,懸壺藥房就沒了其他人影。
傅若岚瞧出了江大夫的慌張,她提了一下裙擺,慢慢的走到了桌子邊上坐了下來。
江大夫立馬跑到傅若岚面前,轉變了嚣張的嘴臉,露出了八顆牙齒。
“快上茶,還愣着幹什麽?”江大夫瞪了眼夥計,不耐煩的說道。
夥計連忙沏了沏茶,端到了傅若岚的面前。
“傅小姐,快喝茶,這茶可是上等龍井,我都舍不得喝,你快快嘗嘗味道如何?”
江大夫端起了茶,緩緩的拿到傅若岚的面前,恭敬的低了低頭。
傅若岚别開了頭,她故作整理一下衣裳,瞟了一眼江大夫,便拿起了茶杯。
她輕輕的抿了抿,重重的放下茶杯。
“江大夫你可知謀害太後的罪名?”傅若岚猛的站了起來,拍了拍桌子。
“怕是砍了你全家的人頭都不夠吧!”
傅若岚鋒芒畢露,狠狠的瞪了江大夫。
江大夫撲的一聲重重的跪在地上,他使勁的磕了磕頭,頃刻間,他的額頭染上了紅色。
“傅小姐!傅小姐!你可要幫幫老夫,老夫并非要謀殺太後……”
江大夫害怕極了,他流着冷汗,拖着膝蓋抱住了傅若岚的大腿,他哀求着,他後悔自己的起了歪念。
前幾日傅若岚謀害太後一事傳遍了京城,皇上下旨文武百官清查此事,江大夫便知曉了自己差點害死了太後。
直到了這件事過後,他才敢露人臉,他本隻想那傅若岚留下傷疤,卻不知傅若岚将自己的血喂給了太後,這才釀成了大錯。
傅若岚盯着眼前的江大夫,眼神冷酷,壓制着怒火。
“此事已告一段落,有人幫你頂替了罪名,要我幫你也不是不可,隻要此事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我便繞了你!”
江大夫放開了拉着傅若岚的雙手,擦了擦汗珠。
“那、那日,是一個丫鬟打着傅家二夫人的名号,她在本夫面前提起了老夫磕頭一事,便暗示老夫抓了這藥,老夫經受不住誘惑,這才、才……”
傅若岚揪了揪衣角,小臉泛起了紅絲,眉宇間透露着怒氣。
江大夫見狀,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
“老夫行事雖小肚雞腸、斤斤計較,但心腸卻不壞啊,老夫承認自己對磕頭一事一直耿耿于懷,但那日抓的藥也隻是讓傅小姐留傷疤,殺人放火之事老夫不敢做啊……”
江大夫說着說着情緒便波動了起來,他拼命的向傅若岚磕頭。
“你這卑鄙小人,你把我家小姐害得好慘,我家小姐在天牢受盡屈打,躺了幾天幾夜方才下床,現在還留下了病根子!”
靜雲怒火攻心,向着江大夫吐了吐口水,便擡起秀腿狠狠的踢了江大夫。
江大夫圓潤的身子在地上滾了一圈,他費力的爬了起來,跪下便舉起來了那長滿繭的粗手,一下接着一下打在了大臉上。
“是老夫的錯,我是小人,我是小人……”江大夫嘟嘟囔囔的重複着這幾句話。
傅若岚無暇顧及眼前人的說辭、忏悔。
她心中藏着一把火,不斷的燒向眉心,漸漸燃燒了她的理智。
她使勁的咬了咬牙,眼前滿是那景穎兒傲嬌自滿,向她邀功、挑釁的畫面……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大夫癱坐在地上,他的手停了下來,他已沒有了力氣,他那粗糙的臉皮紅腫了起來,嘴角依舊挂着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