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岚掖着南煜辰的被子,才轉身走。
“我知道都記得,所以那一夜我并沒有碰夏靜娴。”南煜辰怔怔地看着前方,輕聲呢喃。
傅若岚的腳步僵在門口,她撫住加速跳動的心髒,冷冷回他:“那又如何?”
不等南煜辰反應,她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陳将軍突然就對面前的女子肅然起敬,七殿下可是吳貴妃的心頭寶,這還是頭一次甩他巴掌。更讓他驚訝的是,被甩了巴掌的南煜辰并未勃然大怒,還讓她安然無恙出來了。
“小姐!”靜雲欣喜地撲進傅若岚懷中,朝陳将軍扮鬼臉,“哼!”
“不得無禮!”傅若岚斥了聲靜雲,“是我管教不當,将軍不要生氣的好。”
陳将軍更是訝異,還以爲是個嚣張跋扈的女子,沒想到她是這般有禮溫柔。
“将軍要是再看下去,小心殿下把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見傅若岚走遠,看到陳将軍一臉錯愕的表情,風間忍不住逗弄他。
陳将軍驚慌失措地捂住了眼睛,又松了口氣,問:“那誰啊?哦,我知道了,就是與殿下成親的七王妃吧,他們二人果然恩愛,殿下都不生氣。”
“不是。”風間搖頭,“那是殿下心中唯一的王妃。”
說完,他率先撩開簾子走進去,徒留下一頭霧水的陳将軍。
陳将軍摸摸後腦勺,也跟着走了進去,看到南煜辰紅腫的臉,他險些笑出聲。
……
傅若岚每日都爲士兵和南煜辰熬藥,很快就和他們打成一片。
蒙大将軍沒了,西域軍亂了方寸,連夜撤兵退回了西域邊境。
西域皇帝要求和解,皇上龍顔大悅,立馬應允了南煜辰的奏折,讓他們即刻回天星。
天星中七皇子打勝仗與王妃下跪的事被傳得沸沸揚揚。
“我看那傅小姐就是嫉妒王妃,才忍不住動手的。”
“就是,王妃那麽柔弱,肯定趁着殿下不在,所以發洩自己的怒氣。”
種種流言蜚語傳入了吳貴妃耳中。
吳貴妃正品着雨前龍井,聽到這件事兒瞬間擰緊了眉頭,“穎兒!”
上前的正是景穎兒,在吳貴妃身邊伺候着,她的身子倒是珠圓玉潤了些。
她乖巧地走上前,“娘娘有何吩咐?”
“趕緊去把王妃給本宮請過來!”吳貴妃将茶盞憤怒地放在桌案上。
半個時辰後,夏靜娴匆匆趕到宮中。
吳貴妃萬分憐愛地看着夏靜娴,向她伸出了手,“快些過來。”
“母妃,發生了何事?這麽着急地召我入宮?”夏靜娴走到她跟前。
“委屈你了,那傅若岚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居然敢命你下跪!”
夏靜娴面皮一僵,眼中閃着淚花,她強忍着眼淚,“不、不要怪若岚妹妹。她許是因爲在狩獵場的事,所以才會讓我下跪。”
想起狩獵場的事,吳貴妃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須臾她眼底的殺意又消散。
夏靜娴注意到吳貴妃眼中的冰寒,她吓得渾身一顫。
“如果不是我救殿下心切,萬不可能去找若岚妹妹。”
“到底發生了何事?”吳貴妃不解地看着夏靜娴。
這時,景穎兒突然跪在地上,“此前,奴婢在街上打聽了一番。似乎是傅小姐買通了街上所有的大夫,讓他們對王妃避而不見。王妃沒有他法,才去找了傅小姐。”
夏靜娴驚訝地觑了眼景穎兒,心中忍不住誇贊這個丫頭機靈。
這件事要是她來說,免不得讓凝汐這種人覺得有添油加醋的部分,要是讓一個毫無幹系的人來說,肯定更襯得她的無辜。
“怎麽還有這種事?你身子怎麽了?怎麽淪落到去求傅若岚?”
吳貴妃聽後,大吃一驚,美眸中盡是火苗。
夏靜娴背過身子擦了擦眼淚,“是殿下……在邊關出了事。爲了不讓你們着急,所以我才去找民間大夫,可讓他們替我去邊關瞧瞧殿下。隻是若岚妹妹不知道從哪裏聽了風聲,先我一步買通了大夫,我不得已,才去找了她,不曾想她卻讓我做那種事兒。”
吳貴妃一掌拍在桌案上,“豈有此理!居然還有這種厚顔無恥之人!”
凝汐在一側聽得惶恐,頂着吳貴妃的憤怒,她走到台階下跪下,“娘娘息怒啊。您想想,連您與聖上都不知道的消息,傅小姐又怎麽能得到消息呢?”
夏靜娴死死摳住了衣角,狠狠瞪着凝汐。
她就知道,這個大宮女一直都是站在傅若岚那邊,處處與她作對!
吳貴妃半眯起眼眸,不悅地掃過夏靜娴,這是她心目中的好兒媳,不應該……
“夏小姐已貴爲王妃,傅小姐不過是傅家庶出,她有什麽理由去栽贓陷害傅小姐?”景穎兒突然出聲,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奴婢曾在傅小姐身邊服侍過,小姐脾性不怎麽好,睚眦必報的性格折騰得府中夠嗆。”
景穎兒是傅家出身,她的話讓吳貴妃更爲信賴。
她不滿地剜了眼凝汐,“你真是無法無天,竟然爲了個毫不相關的外人來污蔑王妃!你真是太讓本宮傷心,穎兒,把她帶下去,掌嘴!”
而後她又拉着夏靜娴,又讓婢女玉兒從寝殿中拿出了一支金珠钗,上面的荷花栩栩如生,讓夏靜娴看直了眼。
吳貴妃将珠钗插進夏靜娴的發絲中,“倒是與你相配,你放心,本宮自會跟你讨回公道!”
景穎兒将凝汐拉了出來,啧啧搖頭,“傅小姐都倒了多久了,難爲凝汐姐姐還爲着她說話。”
“她不是這種人,你侍奉她這麽久,她的爲人你還不知道?”
凝汐緊盯着面前的景穎兒,她可真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從那麽多死劫中活了下來。
“她是不是,與我又有什麽關系?”景穎兒捏着闆子,幹脆地打到了凝汐臉上,“我隻知道,隻要貴妃不開心,她就沒好果子吃。”
景穎兒笑着問她:“你以爲夏小姐極力隐瞞的事怎麽會被散布世間?傳到貴妃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