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南煜辰和竹溪很快地掉進深淵,從衆人的視線中消失。
蒙大将軍冷冷地看着那黑黝黝的深淵,嘴角一咧,“兒,我替你報仇了!”
“給我上!”風間注視着不遠的蒙大将軍,雙目蓦地赤紅。
士兵們也都紅了眼,竹以更是直接飛躍到蒙大将軍身後,一腳踢翻他。
蒙大将軍從馬上滾到地上,他倒在地上咳了幾聲,陰測測地看着竹以。
乳臭未幹的臭小子也想爲南煜辰報仇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迅疾出拳,隻是竹以的手腳比他更快,頃刻間就輕松鎖住他的咽喉。
蒙大将軍僵硬地看着竹以,幹巴巴道:“孩、孩子、有話好好說!”
竹以兩指一緊,蒙大将軍更覺得窒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天星的士兵很快圍住了他,個個目露狠光,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很快,西域軍也沖了出來,與南家軍殺成一團。
國師走出來,看到夢大将軍被一個毛頭小子鉗制,驚訝得不行。
“孩子,今日的事兒算是個意外,就算你把蒙将軍殺了,南煜辰也回不來了。”
國師小心翼翼地安撫着竹以,想從他手中搶回蒙将軍。
竹以心底冷笑,他眼中蒙上一層陰翳,讓人分不清喜怒。
先前他就覺得此事有蹊跷,聽這老頭子一說,果不其然,呵。
“将軍墜崖也不過剛才的事,你們這麽快趕到就知曉此事了?”竹以洩憤似地揍了蒙将軍一拳,“分明就是你們故意設計陷阱!”
國師讪讪笑着,“這樣,咱們退兵,把領土都還給你們。”
聞言,竹以沒有一丁點的動搖,這些東西哪裏比得上竹溪的性命?
他嫌惡地扭開頭,又憤怒一掌拍在蒙将軍的胸口。
蒙将軍當即就吐了一口血,吓得國師瞬間站不穩腳。
南家軍心中有怨,此時更是憤怒地斬殺敵人,西域軍很快就要支撐不住了。
竹以瞧了眼,冷笑:“看樣子,你們是要輸了,不介意我把這将軍人頭取走吧!”
國師驚懼地瞪大眼睛,怎麽可能不介意?蒙将軍可是皇帝的愛将還是他的國丈,要是被一個小破孩殺了,皇帝肯定會大發雷霆,到時候吃虧的不還是自己?
他擦着額前的冷汗,“方才是我有不對,不是投降該有的态度。這樣,你把蒙将軍放了,咱們好好說,将西域南邊的地域割給你們好嗎?”
國師心底打着如意算盤,反正南方那貧瘠之地,皇帝早就頭疼不已,不如找這麽個機會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天星。
竹以本就不是天星人,對割不割地根本不感興趣。
“您真是好誠意,隻可惜啊……”竹以嗓音戛然而止,在蒙将軍驚恐的注視下,他抽出他腰間的刀,利索地刺進了蒙将軍的腹中!
滾燙的鮮血濺了竹以和國師一臉,國師雙腿一軟,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你、你居然對蒙将軍痛下殺手!”國師怒不可遏地指着竹以。
竹以隻覺得可笑,好戰的西域居然有如此天真的老頭,“戰争本就殘酷。”
他拔刀站起,看着蒙将軍瞪得老大的眼睛,他又狠狠插進去,“他殺害了将軍和我妹妹,我讓他陪葬,有何不可?”
他冷靜地擦掉身上的血迹,擡眼看向國師。
國師吓得屁滾尿流,“撤!我們撤!”
他高聲呼喊着,那些酣戰的士兵瞬間清醒,捂着傷口忙不疊地跑了。
不多時,林間恢複了最初的甯靜,竹以喘着大氣,看着底下的深淵。
風間很是心疼,連忙喊:“趕緊召集人馬,去山下找找!”
他仍是不敢信之前那一幕,殿下和竹溪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就這麽沒了的。
士兵們風塵仆仆趕回軍營,留在營中的士兵都納悶地看着風間。
他們左瞧右瞧,臉上一片茫然,領頭地問:“将軍呢?爲何沒和你們一起回來?”
風間沉默地看了陳将軍一眼,别過頭重重地歎了口氣,才喊:“所有士兵聽令,立即到虎頭山腳尋找殿下和竹溪的蹤影!”
此言一出,全部嘩然,陳将軍不可置信地攀着風間,“走之前不還好好的嗎?現在怎麽要去山腳找将軍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風間一陣哽咽,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明白。
竹以站了出來,道:“西域使詐,将殿下騙到虎頭山腰,巨石從天而降,殿下不慎墜崖。”
陳将軍踉跄了幾步,差點摔在地上,“将軍不是這麽魯莽的人,怎麽會輕易中計?”
竹以痛苦地抱住腦袋蹲了下來,敵軍抓了我妹妹要挾殿下,殿下才會如此……剛才我已經替殿下和妹妹報仇了,我殺了那人,還挖了他的眼!”
陳将軍聽後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小小年紀的孩子居然讓他們看到如此血腥的殺戮場面。
他鄭重地拍了拍竹以的背,“小家夥,如今還沒去尋呢,保不定殿下和你妹妹還好好的。”
“真的嗎?”竹以讷讷地問,目光空洞得很。
陳将軍點頭,立馬捏着劍騎上馬,領着士兵往虎頭山奔去。
竹以呆呆地守在軍營門口,一直從天亮等到天黑,都還沒看到陳将軍歸來的身影。
他的心越來越惶恐,無比焦灼地在門口徘徊不定。
風間也很是着急,不安地捏着自己的手指,跟着竹以一起徘徊。
許久許久,他們才在一片濃黑的夜色中看到一點火光,竹以欣喜地站起身。
陳将軍一臉疲憊地從馬上下來,竹以下意識就往他身後看。
可他身後出了一群士兵,其他的影兒都沒一個。
風間急忙迎上前,“怎麽樣?還是沒找到嗎?”
陳将軍苦惱地搖頭,“我們都快把虎頭山翻個轉,都沒看到将軍和竹溪。”
“這可怎麽辦?殿下要是真的出事了……”風間都不敢想象皇帝該是什麽表情。
竹以卻暗自期待,正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今找不到屍首是不是代表他們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