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靜娴擡頭望着房梁,指着那個方向,扭頭對着南煜辰甜甜道:“梁上還未搜呢。”
“傅姐姐,你不會怪我多疑吧?”夏靜娴笑眯眯地看着傅若岚。
傅若岚身子逐漸僵硬,盯着夏靜娴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額上沁出冷汗,靜雲瞧見忙給她擦了去,她低聲安慰着:“沒事的。”
“若是姐姐不同意,那便證明你心中有鬼咯?”夏靜娴笑臉盈盈,眼中挂着幸災樂禍。
傅若岚捏了捏眉心,“好,你們搜便搜吧。”
隻是這讓侍衛們都犯了難,那麽高的地方,誰飛得上去?
“風間。”南煜辰沉聲吩咐,“上去看看。”
“是。”風間利落地飛上梁,不經意地對上了刺客的眼眸,二人大眼瞪小眼。
風間心中訝異無比,沒曾想追趕的刺客居然藏在傅若岚的房中。
刺客摩挲着腰間長刀,恨恨剜了一眼傅若岚,這女人真是歹毒,毫不猶豫供出他。
傅若岚焦急地擡頭看着風間,向他投去一道求助的目光。
“怎麽了?上面有何異樣?”夏靜娴笑着問。
風間心中掙紮,不忍再看到傅若岚臉上浮現出更多悲傷的神情。
他咳了一聲:“沒有,什麽人都沒有。”
他穩穩落在地上後,夏靜娴走上前咄咄逼人問:“既然沒有異樣?你怎麽神色慌張?”
“隻是屬下沒見過那麽髒的屋子,上面全是塵埃。”風間大着膽子道,“若是夏小姐不信,大可讓殿下再上去看一番。”
他笃定,南煜辰不會再上去查看,但搬出他也能堵住夏靜娴的嘴。
夏靜娴卻是不依不饒,撒嬌似地看着南煜辰,“煜辰哥哥,你上去看看好不好?”
南煜辰不爲所動,隻是瞥了眼風間,又看了眼神情恍惚的傅若岚。
“靜娴,你應該記得我最讨厭什麽。”
好半晌南煜辰才開口,涼涼瞥了眼夏靜娴。
夏靜娴的笑容僵在臉上,巴巴地松開了手,低頭溫順道:“靜娴明白。”
而後她又揚起小臉,抱歉地看着傅若岚,“對不起啊傅姐姐,我不該懷疑你的。”
傅若岚神遊在外,顯然是沒聽到夏靜娴的話。
靜雲不耐煩地哄人:“行了,查也查了,你們也該走了吧。”
連翹瞪了她一眼,她也不甘示弱回瞪,用唇語吐出一個字:“滾!”
夏靜娴拉住就要忍不住的連翹,沖她搖搖頭。
“今夜恐怕查不到了,不如還是早些休息吧。”
南煜辰神色淡淡,說罷也不理會夏靜娴的表情轉身就走。
走到轉角,身畔隻剩下風間一人,他冷不丁開口:“你可知道,窩藏包庇是死罪。”
風間渾身一抖,“殿下你都知道了……”果然什麽都瞞不住南煜辰雙眼。
“罷了,他也沒有傷人,也沒偷盜。”南煜辰頓住腳步,“下不爲例。”
一邊的夏靜娴咬牙看着南煜辰離去的背影,羞憤得快要落眼淚。
“七殿下真是太過分了,衆目睽睽之下居然這麽拂您的面子。”
連翹擦着夏靜娴的眼淚,“傅小姐的丫頭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夏靜娴生生止住淚,“罷了,今日是我踩着了煜辰哥哥的底線,不怪旁人。”
南煜辰最厭惡旁人不信他不信風間,他今晚發怒也是應該的。
“咱們肯定不能怪七殿下,但是我們不給點教訓,豈不是助長傅家庶出之女的氣焰?”
夏靜娴眸光冷下來,怒視了連翹一眼,“不得胡說,傅姐姐也是無辜的!”
卧房中,傅若岚安撫好靜雲,終于是安心關上了門。
黑衣刺客從天而降,眸子中簇着火苗,“你之前答應了我什麽?”
傅若岚并不畏懼他,直視那雙噴火的眼眸,“要是我拒絕,才會引來更多的麻煩。”
隻是她也沒想明白,爲何風間會選擇替她隐瞞。
刺客的憤怒仍然刻在眼中,傅若岚閉上眼睛就義一般,“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以爲我不敢動手嗎?”刺客抽出長刀,瞬間劃上她的脖子。
哪怕是劃出了血痕,傅若岚也是靜靜地站在那兒,刺客瞬間收回了手。
“你爲什麽不動手?”傅若岚睜開眼,疑惑地看着他。
刺客漫不經心把刀收回鞘中,“我從來不殺不怕死之人,我喜歡欣賞他們死前的驚恐。”
淡淡的一句話,卻讓傅若岚品出無限恐懼,她心髒咚咚跳得直快。
抹掉頸項間的血珠,她稍稍推開窗張望着外頭的景象。
屋外黑壓壓一片,連之前點的燈都被人撤走。
看了眼刺客的夜行衣,她慢慢道:“趁現在,你還是快跑吧,應當不會讓人發現。”
“後會有期。”刺客推開窗戶,靈活地閃了出去。
傅若岚看着那抹身影,歎息:“還是後會無期的好。”
躺回床上,她竟是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睜眼到天亮。
她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靜雲遲遲沒來,她獨自打着水梳洗。
靜雲打着哈欠進來時,驚叫:“哎呀!怎麽能讓小姐親自動手?您起來那麽早幹嘛?”
“難不成你還想餓肚子嗎?”傅若岚把木梳遞給了靜雲。
靜雲忙不疊搖頭,利索地給她挽發。
她來到前廳時,南華清早早等在那,看到她進來匆忙走過去,“昨夜進了刺客,你沒受傷吧。”
想起昨夜的一切,靜雲突然對南華清生出不滿。
見他想要拉住傅若岚的手,靜雲一下子擋在她面前,硬邦邦道:“小姐無事,多謝大皇子關懷。”
虧她還覺得南華清不錯,可小姐遭夏靜娴刁難時,都看不見他人影,看他事後諸葛亮就煩悶。
南華清讪讪地放下了手,傅若岚溫婉笑道:“多謝殿下關心,若岚不是好好的站在這嗎?”
“你會埋怨我昨夜沒來找你嗎?”南華清殷切地看着她的眼睛,歎息,“不是我不願來,隻是七弟禁了所有人足,不讓任何人踏出房門半步,不然就視爲刺客一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