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詩遠扶着許凡真,而此時,李淩煙的消息也發了過來,說她已經到綠水公園了,問他們在哪。
他發了位置過去,不多會兒,李淩煙的車便在巷子外停下了。
許凡真看了眼,紅色的轎車,她嘟了嘟嘴,眼睛卻盯着下車的人。
李淩煙并非穿的職場裝。楓葉紅的襯衣,領口敞開一顆扣子,水洗藍的牛仔褲,很襯身材,底比較厚的淺色運動鞋,顯得個高兒而修長。
她拂了拂披散的長發,手裏拿着紅色手機殼的手機,閑散地下車,過來。
許凡真抿了抿嘴,敗了,無論是相貌還是身材、妝容還是打扮,自己都敗了。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平闆,癟癟嘴,朝方詩遠靠了靠。
“女朋友啊?”李淩煙笑着問道。
她的氣場和心計都不是許凡真這種初出茅廬的菜鳥能夠比拟的,李淩煙的段位太高,她的眼睛仿佛能看透對方的心思。
許凡真沒說話,她隻是仰了仰頭,哪怕身高不占優勢。
方詩遠點點頭。
李淩煙一怔,然後道:“是受傷了嗎?”
“應該是回現場的兇手。”方詩遠說道。
李淩煙也看到了地上的血迹,臉色微變,“現在怎麽辦,報警嗎?”
“這種不确定的事情,先等等吧。”方詩遠看向巷子深處,道:“我手上還有其他事情在查。”
他的意思是不想一塊行動,而李淩煙自然能聽出來。
她撇撇嘴,“什麽啊,我都來了,你這說甩手就甩手啊?”
“她練了五年詠春。”方詩遠指的是默不作聲的許凡真。
李淩煙柳眉的一揚,“所以呢?”
許凡真卻是明悟深意,頓時目光不善地看他。
“手上有功夫還被人傷了,你這麽柔弱的”
方詩遠的話沒說完,因爲眼前的李淩煙目光陡然淩厲起來,驟然的高擡腿,帶着破空之聲,腳尖穩穩地停在他的面前。
方詩遠的頭發被帶起的風吹的微亂。
在剛才,李淩煙的肩頭幾乎沒什麽前兆的抖動,而速度極快。
許凡真張了張嘴,眼神卻低了低,又敗了,就算是打起來,自己也不是對手。
李淩煙緩緩收腿,淡笑道:“現在不覺得我會拖後腿了吧?”
方詩遠在眼前扇了扇手。
李淩煙眉間隐有煞氣。
“你願意跟來,那随便好了。”方詩遠說道。
……
“剛才那個人的身高大約在一米八左右,穿着黑色的皮夾克,帶着鴨舌帽。”
許凡真說道:“再多的,我就說不上來了。”
三人走在巷子裏,方詩遠扶着她,隻是看着眼前的路,如在神遊天外。
“可能是那個渣男。”許凡真補充道。
“太主觀了。”方詩遠說道。
許凡真抿抿嘴,沒說話。
“什麽渣男?”李淩煙有些好奇。
方詩遠沒理她。
“哎呀你怎麽這樣,找我幫忙的時候我可沒拒絕過你。”李淩煙有些不高興。
聽到這好像是撒嬌的語氣,許凡真也有些不高興。
“有關一起碎屍案。”方詩遠說道。
“噢,海邊那個啊。”李淩煙點頭。
“你知道?”
“拜托,我們心理醫生也是有圈子的好伐?警局裏都是有同行的。”
方詩遠輕笑,剛待開口,眼角卻被一絲光亮閃了閃,他猛地看過去,直線距離五六十米外一所二層建築的窗簾微微搖晃。
“怎麽了?”李淩煙問道。
方詩遠雙眼眯了下,異人六識敏銳,而他更是天生感知,方才不會是錯覺,在鏡片上一閃而過的,是剛剛有人在窺探。
望遠鏡,還是什麽?
“先照顧她。”他扶了扶眼鏡,快速朝那邊跑去。
“哎你幹嘛去?”李淩煙連忙道。
而在方詩遠所注意到的窗後,一道身影悄悄撥開窗簾,透過一絲縫隙朝外看,待看到隻剩下兩個女人的時候,愣了愣。
……
“是這了。”
方詩遠看着眼前的房子,是一個小院中的二層建築,在這邊還是很少見的。
他回頭看了眼走來的巷子,這裏七拐八拐的倒很容易迷路,而且也多是陳年的建築。
他四下看了看,直接翻牆跳了進去。
“他這是找親戚?”李淩煙有些不滿地跺了跺腳,剛才她沒留神,一腳踩了路邊的污水,鞋幫都髒了。
許凡真遞給了她一張紙巾。
“謝謝。”李淩煙一愣,然後笑了笑。
許凡真注意到她是左手接的。
李淩煙去按門鈴。
很久,都沒有人出來開門。
她眼眸微深,模糊的感知之中,眼前的房子裏存在着生命波動的反饋。
許凡真卻擰了擰大門的把手,咔,門開了。
“門沒鎖。”她下意識道。
“哎我去。”李淩煙有些無奈。
這時,有人從院子裏跑了出來。
李淩煙随口道:“這麽快就出來了,被狗咬了?”
話還沒說完,一道身影匆匆出來,差點撞到她。
許凡真因爲站得稍遠,雖然驚了下,但下意識的一眼卻讓她眼底帶了疑惑。
是她看錯了麽?剛才身邊的這個女人規避了肩膀,所以才沒有被那個人撞到。
“巧合吧。”她想着。
下一刻,在那個男人踉跄逃走的方向,一道身影從牆内翻了出來,一腳踹在了他的臉上。
“他這人吧,就這樣。”許凡真笑了笑。
她終于赢了一場,她覺得,起碼眼前的女人沒有自己這麽了解他。
李淩煙挑了挑眉,她被對方的眼神一看,不知怎的,竟感受到了一絲敵意。
“難道,她也有什麽隐藏的身份?”她心裏想着,覺得有必要再查一查方詩遠身邊的人。
而許凡真心中卻是一動,她怎麽知道方詩遠是進去了這裏?
……
有些簡陋的房間裏,方詩遠靠在門框上。
李淩煙幹咳一聲,道:“那什麽,不好意思哈,剛才沒反應過來,還以爲是你出來了。”
方詩遠沒說話。
“好吧,是我被吓了一跳。”李淩煙無語道。
方詩遠一笑,目光落在眼前的黑夾克男人身上。
許凡真帶着法醫手套,從床底下找出來一根手臂長的木棍,上面有點點的血迹。
剛才還大吼着入室搶劫的男人不出聲了。
“你殺的女人,藏哪了?”方詩遠問道。
“你胡說什麽,我沒殺人。”黑夾克男人梗着脖子道。
“眼神躲閃,說謊。”李淩煙一邊打量着房間,一邊随口問道:“一共四個房間,三個上鎖,從家居使用上看,你這是租住啊,一月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