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本将收到消息,千裏之外,無數妖獸已然聚集。千年獸潮将起,而我們扼龍關不出意外,就是這次獸潮的第一次交鋒地點。各位,今日我們就是讨論如何頂住獸潮的沖擊。”延有庭環視了衆将,沉重地說出了這個消息。
“将軍,這消息千真萬确麽?”周副将面色凝重地說道。
“消息已經确定,不過妖獸數目太過龐大,暫時無法統計清楚。如今它們已經集結得差不多了,千裏距離,轉瞬即至,留給咱們布防求援的時間不多了。”延有庭沉聲道。
“那将軍可否向大帝求援了?”一将領有些惶急地問道。
“自然,本将已經通過青銅鏡傳訊于大帝,預計三天之後,援軍就會趕到扼龍關。因此,如何保證扼龍關在這三天時間裏不陷落在妖獸手中,就是咱們接下來的重中之重!”延有庭面色嚴肅地說道。
“如此便好!隻是區區三天,憑咱們扼龍關的防禦,保證不會漏一隻妖獸過境!”有人聽到有援軍,又想起扼龍關的防禦設施,自信心膨脹地說了這句話。
“哼,一派胡言!咱們扼龍關雖然有些準備,也囤積了一批法器物資,但是在獸潮的襲擊下,能不能擋住一天,都無人敢擔保,你哪來的自信?”延有庭見一部分将校竟然還點頭附和那人的話,忍不住帶了些怒氣。
天下承平日久,這些将校裏,真正打過仗的人屈指可數。而不經曆戰場殺戮的人,永遠也不知道戰場是什麽模樣,到底多可怕。
“将軍,末将知罪!”那發言的将領連忙道歉。
“不必,咱們立刻開始研讨,如何布防吧!時間已經不允許咱們浪費了!”延有庭催促道。
“将軍容禀,妖獸雖然不計其數,但依據古籍記載,這些妖獸絕大部分是練氣階段的妖獸,然後大部分是相當于築基階段的妖獸,而金丹修爲的妖獸不到總數的百不足一,更上一層的妖獸數量就更稀少了。所以,屬下認爲,咱們當務之急是減少底層妖獸數量。屬下建議,不妨用毒!”一将領提出自己的看法。
“将軍,妖獸無非就毛鱗羽昆這幾大種類。因此,咱們必須布下禁空大陣,削弱飛行妖獸的天生優勢;而咱們護城河之類的水源,也應該布下陣法,以免這些妖獸從水路攻破;至于這陸上妖獸,咱們扼龍關上的箭矢,正愁沒機會飲血呢!”另一将領也道出了自己的觀點。
“将軍,屬下認爲,剛剛兩位同僚所說大緻不差,但是咱們也應該給那些妖獸來個下馬威,告訴妖獸,咱們不是那麽好捏的。屬下覺得,咱們不妨在離咱們扼龍關百裏處布下大陣,先挫一挫妖獸銳氣。而城中戒嚴,按剛剛兩位同僚的辦法來布局。另外,值此動蕩之際,希望将軍能出面安撫人心,激勵将士,令大家同心協力,共抗獸潮!”
……
各将領紛紛發言,或是提出防禦方式,或是講如何出其不意,或是商讨如何請援……
在這種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延有庭麾下将領難得如此齊心,似乎過往恩怨如雲煙消散了。
扼龍關千裏之外的一處平原上,此時正有不計其數的妖獸彙聚而來。飛禽走獸彙集在一起,因爲高階妖獸的約束,此時雖然看上去有些混亂,但是卻偏偏和諧無比,連狼遇見了兔子,都隻是流點口水,不敢付諸行動。
在這妖獸彙聚之地與扼龍關的必經之路上,一位頭發猩紅的年輕人正仔仔細細地刻畫着陣紋。
原來,這十年來,蘇皓依仗着那太陰血傀陣,不斷殺死妖獸,用以修煉。
如今,他已經是元嬰後期的修爲。不知是否相由心生,随着他功力越來越深,他的眉毛變得血紅,頭發同樣如此。而那雙眼睛裏,更是有屍山血海,恐怖異常。
其實,不論是修武還是修道,都是追求的生命層次的蛻變。比如修武在練皮、鍛骨、易筋、洗髓後,身體達到一個瓶頸,在脫凡境時正式突破生命極限,不僅有神通自生,而且壽元猛增。
修道同樣如此,初期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在此之後,神魂達到瓶頸,在化神時正式突破極限,亦有神通伴生,壽元猛增。
不過這兩條道路側重不同,武修注重肉身打磨,以身化作宇宙;道修講究靈魂進化,一念生滅時空。
而蘇皓此時眼中的屍山血海,就已經是神通雛形了。
雖然蘇皓近些年來,性情大變,但是基本的是非觀念還是存在的。因此,對于這次的獸潮,他一方面給延有庭示警,另一方面也想憑自己的實力,爲人族出一份綿薄之力。當然,順便利用這些妖獸修行,突破元嬰,進階化神,也可以算他的目的之一。畢竟,平常時候,哪來這麽密集的妖獸給他殺。
十年時間,此時的太陰血傀陣早已被蘇皓谙熟于心。
如今,這大陣籠罩方圓十裏範圍,外看毫無異樣,踏入其中後,就會陷入血河之中,然後有血影撲來,眨眼便能将一築基修爲的妖獸變成一張薄皮。然後這妖獸精華進入血河,增其威能,又有部分反哺蘇皓本身,這也是他進境如此之快的原因。
扼龍關的城牆上,延有庭親自巡視四方,檢查這些防禦措施是否按規矩安裝完好。
“禀将軍,如今扼龍關方圓百裏,都已經布置好了禁空陣;扼龍關原本的防禦陣法再次啓動,屬下已經叫陣法師們檢測這些陣法節點是否暢通;另外,在水域之中,咱們也已經布置好勒陣法,到時捉些魚鼈,也能給将士們加餐;還有,在離扼龍關八十裏處,周副将帶領一票人馬,已經布置好了天塌地陷陣。”一小将跑到延有庭身前四五步,便被随行護衛攔住了,他隻好站在原地,對着延有庭通報。
“好!有了這些準備,至少有一絲希望等到援軍了!”延有庭長出一口氣,笑着對這小将點了點頭。
蘇皓将完整的太陰血傀陣最後一道符文打出,也松了一口氣,然後望着妖獸集結的方向,笑了笑。不過,或許因爲太久沒有笑了,這笑容顯得有些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