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鬼東西到底是什麽!
李燃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但他不敢動一下,也不敢再去看。
始終着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
他萬分确信,一旦門外的家夥走進來,自己絕對會死掉。
滴答,滴答
滴瀝的水珠落在地闆上。
那個佝偻身影沒有選擇走進來。
不知過了多久後,蹉跎的腳步聲再次響起,它逐漸遠離了這裏。
“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直到外面的動靜消失很久後,李燃才喘着粗氣從角落裏站起來,臉上仍然殘留着一抹恐懼。
在這短短時間裏發生的事情推翻了他這二十多年的人生觀,先是一本記錄着古怪文字的筆記本,然後是鑽到自己手心裏的血色珠子,再就是門外徘徊的這個不知名的鬼東西,實在令他難以平複心情。
這個時候沒被吓出點毛病已經算他膽子大了。
“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得趕緊離開這裏。
先去醫院檢查一下,誰知道這個血珠什麽東西。
不過還得先等等,我還不能确定剛才的那個佝偻身影有沒有走遠。”
鬼氣+1的字眼仍然在跳動着。
盡管血色珠子爲自己示警,躲過了一次未知的兇險,但這樣一個古怪的東西留在自己的手心裏實在令李燃無法安心。
又等了許久,他終于忍不住出門了。
外面早已沒有佝偻身影的蹤迹,但奇怪的是,他走出院門十來米才發現周圍的天色竟然極爲昏暗,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一片灰蒙蒙的迷霧所籠罩,能見度極低,肉眼隻能看到不足十米遠的距離。
空氣中似乎彌漫着一股陰冷,詭異的感覺,倒更像是一層陰霾。
回過頭再望向租房的院落時,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陰影。
街道上更是冷清無比,一個人影都沒有,連平時的狗叫鳥鳴聲也一同消失了,安靜地令人感到可怕,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霧霾隔絕。
“這到底怎麽回事!”
李燃整個人都不好了。
要知道現在可是大白天,老城區的這條小吃街就算在半夜兩三點也是人滿爲患,平時各種攤位,經營的小攤恨不得把本就不寬的道路兩邊全占得滿滿當當。
看着冷清空蕩的四周,李燃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掏出手機,沒有信号。
李燃也不敢回之前的租房,隻得硬着頭皮往前走。
這裏靜的仿佛隻剩下他一個人,輕微的腳步聲也變得異樣刺耳。
大街上始終沒有一個人影,連一輛汽車經過的痕迹都沒有,仿佛這裏隻是城市的空殼。
走出不過百米的範圍後他已經看不到身後的路了,周圍的店鋪和院落全都空無人煙,但李燃卻察覺到了不對勁,有種被窺視的感覺,仿佛有什麽東西躲在裏面窺探自己。
但四下張望,什麽也看不到。
李燃也不敢随意進入周圍的房子裏,手心的印記一直在示警,仿佛裏面藏着某種未知的危險。
在見過了門外的那雙死人腳後,他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
又走出一段路,李燃終于有所發現了,在迷霧裏似乎有一個身影出現,但看不清是什麽東西,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
李燃默默将在路邊撿到的磚頭藏在身後,也不說話,朝着那個人形輪廓慢慢靠近過去,心裏想着如果是人最好,如果是什麽古怪的東西直接上去給一闆磚,然後掉頭就跑。
抱着心裏的想法,李燃貓着腳,悄摸走到距離那個身影不足十米遠的地方,盡管迷霧使人眼的能見度變得極低,但這個距離已經足夠讓他看清楚了。
他看到那個人形輪廓的真面目,那是一個有着人類軀體的古怪東西,穿着一件破舊的衣服,皮膚呈青黑色,雙腿僵硬,正在緩慢的行走着。
“果然不是人!”
李燃緊緊咬着嘴唇,不讓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緩慢的後退,遠離這個不知道是鬼還是會動的屍體之類的鬼東西。
“這就是所謂的‘它們的世界’嗎?”
李燃想起了筆記上記載的文字。
這裏絕對不是現實世界,筆記上記載的似乎是真的,這個世界真的存在一些恐怖的東西,可以把人類拉進它們的世界。
不過他也有些困惑的地方,因爲他根本沒有回應過這些東西,更沒有被它們發現,自己是如何被拖進來的?
是因爲看過了那篇筆記,還是因爲手心裏的血珠?
李燃弄不明白,但這個時候他也知道更要緊的是活下來,在緊張到極點的情況下也沒敢發出任何聲響。
不過盡管他已經極爲小心,但還是沒能逃過。
就在李燃試圖遠離的時候,那個青黑色的身影忽然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将脖子轉到後背,把臉部對準了他。
它發現這個活人了!
而這張臉把李燃吓得不輕,青黑色的人臉上沒有五官,隻有一條從腦門裂到下巴的裂口,裂口的兩邊被鐵絲縫合起來,模樣十分可怖。
也不知道它是用什麽方式看到李燃的。
嘶!
青黑色的僵硬軀體裏發出不似人的嘶吼,朝着李燃這邊挪動了過來。
李燃被吓了一大跳,手裏的闆磚差點沒拿穩,但緊接着他就看到這個青黑色鬼東西僵直地邁開腿腳,動作十分緩慢。
“就這種烏龜爬一樣的速度還想攻擊我。”
這個發現讓李燃心中的恐懼頓時減少了許多,沖上前去将手中的闆磚狠狠拍在這個鬼東西的腦袋上。
雖然李燃不是練家子,隻是一個尋常人,但在這種情況下可是爆發出了十二分的力氣,闆磚直接四分五裂,粉末滿天飛,震得自己虎口發麻,可見力道之大。
一個成年人挨上這麽一下就算不死也得頭破血流。
然而李燃卻發現這個鬼東西居然毫無半點反應,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伸出僵硬的手臂繼續朝着他抓來。
看着帶有彎鈎的漆黑指甲,李燃哪裏敢讓它碰到自己,立刻就加快腳步遠離了這裏,這個鬼東西挨了一闆磚就像沒事人一樣,他哪裏還敢有想法,還是趕緊跑吧。
還好這東西動作僵硬,追不上他。
不過就在他即将跑進迷霧之中的時候,青黑色鬼東西臉上的皮肉蠕動了起來,那道被鐵絲縫合起來的裂口将鐵絲撕開,露出一張滿是尖銳細牙的裂口,兩根如同食人藤一般的黑繩從它的喉管内鑽了出來,竟然飛快纏上李燃的雙腿。
嘶!
黑繩收縮,緊緊勒着李燃的腿往回收,力氣大的驚人,把李燃拽倒在地上,伴随着的是從喉管内噴灑出來黑的像墨汁一樣的腥臭汁水。
“掙不開!”
李燃掙紮着,根本無濟于事,掙脫不開。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這個青黑色鬼東西拽進裂口裏吃掉,李燃在奮力抵抗的同時,雙手在能夠觸及到的地方胡亂摸索着,希望能找到趁手的家夥。
木頭?
不頂用,這鬼東西挨了一闆磚毫發無損,就算是鐵棍都未必好使。
酒瓶?
李燃又抓住了一樣東西,這讓他眼前一亮,是一個玻璃空酒瓶。
将手中的酒瓶砸在地面上敲碎,酒瓶的裂口比刀子還要鋒利,紮下去沒人受得了,打架的時候沒人敢這樣幹,除非是真的想殺人。
而且李燃也并沒有丢掉木頭,分别握着兩個器物,蓄勢待發。
他突然也有點佩服自己,在這種兇險的關頭居然能夠保持着冷靜,隻是不知道有沒有用,是生還是死隻能就此一搏了。
黑繩纏着李燃的雙腿,将他倒拖着提了起來。
“就是現在!”
就在黑繩即将把李燃送進那張滿是尖銳牙齒的裂口時,隻見他的腰身緊緊繃起,在自己的雙腿被咬掉之前硬生生把上半身挺了起來,靠近了青黑色鬼東西的喉嚨。
李燃一把将手中的木頭橫着塞進滿是細牙的裂口,勉強支撐着不讓它合攏,然後另一隻手将尖銳鋒利的酒瓶狠狠捅進了它的喉管内。
嘶!
喉管不像它的外皮那樣皮糙肉厚,青黑色怪東西痛苦地嘶吼着,兩條黑繩勒的更緊了,求生欲催動下的李燃哪裏有半點遲疑,一看有效果便更加瘋狂攻擊着它脆弱的喉管。
大股的腥臭黑色汁水從喉管噴灑出來,李燃不管不顧。
也不知紮了多少下,青黑色的鬼東西終于倒在地上不再動彈了,勒着他小腿的黑繩也松開,李燃坐在旁邊大口喘着粗氣,臉上透着一抹劫後餘生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