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的喪事剛剛過去了沒多久,就連陛下還在守孝呢,這楊太妃竟然堂而皇之的給自己的兒子慶賀生辰,不少人都在議論,楊家這是在恃寵而驕。”
恃寵而驕,冉和雅深以爲然的點點頭,“旁人我不知道,但是楊奉軒這個人,絕對能夠幹出這種事情來。”
其實本來給小孩子辦周歲慶祝,不是什麽大事,溫心遠即便對這個弟弟沒什麽感情,也絕不至于刻薄,一般皇子該有的排面小皇子絕對會有。
詭異的是剛才那些笑吟吟對冉和雅行禮的命婦,雖然她們對冉和雅行禮的時候态度很是恭敬,但是曆來朝廷命婦進宮,都是要先給皇後娘娘請安的,這些人想也沒想就奔着楊太妃那去了,想要巴結楊家的心,昭然若揭。
至于楊奉軒究竟有沒有在背後搞小動作,冉和雅是不能夠肯定的。
“太子妃是在說我嗎?”
楊奉軒冷不丁的冒出來,出現在冉和雅的背後,菜菜都快被他給吓死了,冉和雅倒是淡定,看着他的眼神分外的清澈,黑是黑,白是白,沒有任何遮掩,“你還真是禁不住念叨,說曹操曹操到啊。”
楊奉軒跟着笑,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聽到冉和雅和菜菜說的話。又究竟聽到了多少,他飽和自己的手臂,大概是在解釋自己爲什麽會出現在此處,“小皇子算起來還是我的外甥,自家外甥的大日子,我這個做舅舅的當然要參加了。”
說着,眼神看向了剛剛被吓了一大跳,現在則是很心虛的菜菜,點頭當做是打招呼了,“雲夫人。”
菜菜朝着他尴尬的笑笑,主動道:“既然都來了,那咱們就一起進去吧。”
隻是這三個人走在一起,旁人覺得古怪,他們三個也不自在。這小皇子的周歲宴舉辦的聲勢浩大,還是楊太妃親手操辦的,自打冉和雅做了皇後,接了鳳印,這宮中的第一樁能算得上的大事,竟然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這麽一想想,好多夫人看向冉和雅的眼神就不對了,含含糊糊的,帶着一些看好戲的滋味。
“皇後姑姑,我要吃這個!”
雲寶兒賴在冉和雅的懷裏,菜菜幾次想将他抱回去都被這孩子拒絕了,冉和雅也寵着他把他抱在懷裏,一桌子的好東西任由他挑選。
“這個可以,酒不行。”
看到雲寶兒伸手去摸酒壺,被冉和雅嚴厲的制止了,菜菜給冉和雅夾了一筷子菜品,小聲的道“我怎麽覺得那些人……眼神不對呢?”
冉和雅心裏清楚,當下隻是抱着雲寶兒淡淡道:“都是些想看熱鬧的,哪還有心思看戲吃席啊,她們最想看的,應該是我和楊太妃這場一山不容二虎的好戲。”
菜菜驚訝了一下,才道:“我依稀記得,那太妃年歲不大。”
冉和雅忍不住看向了楊太妃 坐着的方向 ,她抱着孩子,身邊都是些熱情又巴結的大臣夫人,玉白的小臉滿面春風的同這些夫人們讨教着養孩子的經驗。
“是不大,說是涉世未深也恰當,在我們那個世界——”冉和雅住了聲,沒法和菜菜說,這樣的年紀,在自己的世界,還是一個需要上學的孩子。
菜菜也沒有好奇冉和雅沒說完的話,因爲這個時候,竟然有人坐過來主動的打招呼。
“請皇後娘娘安。”
冉和雅冷不丁的聽到自己被稱爲皇後娘娘,還有些習慣,反應了一下才知道是叫自己的,笑着讓這位夫人起身,“本宮安好,不知道這位夫人是?”
“臣妾姓安,臣妾的夫君任京畿禦史,範和。”
哦豁,聽完這番清楚的自我介紹,冉和雅和菜菜的神色都有些玩味。
範和的夫人,怕是來者不善。
畢竟她男人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冉和雅抱着孩子,有意不再繼續寒暄,她和這位範夫人,道不同不相爲謀,實在是沒有什麽好說的。
“皇後娘娘懷裏的孩子真是可愛,以後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會和這個孩子一樣可愛的。”
這人說話倒是玲珑,誇了皇後又不會失禮于雲家,菜菜對着她禮貌的笑笑,似乎是對她誇自己孩子的回應。
畢竟是禦史夫人,面子還是要給的。
冉和雅輕飄飄的道:“承夫人吉言了。”
這範氏,看着也是很年輕,倒是那雙眼睛裏看着熱情實則室内斂精明的光芒讓人很不舒服,隻需要看着,冉和雅也能夠感覺到,這個女人是在算計自己。
“說起來,今天這場宮宴的主角還是小皇子,這孩子還真是有福氣。”說着,自己笑了起來,很有深意的道:“他有楊太妃這麽一個年輕貌美的母妃,還有楊奉軒這麽一個年少有爲的弟弟,要緊的事,還有皇後娘娘這樣一個和善的長嫂。”
菜菜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故意裝作不懂的樣子,“皇後娘娘這樣的長嫂,好在哪了?”
“皇後娘娘膝下無子,必然會将這天下的孩子都當做是自己的孩子,你說這孩子難道不幸運嗎?”
她倒不是打着主意來戳冉和雅的痛處,隻是再三的強調了皇後膝下無子和楊家的厲害,是要挑撥離間罷了。
冉和雅定定的看着範氏,這女人還是笑着看她,冉和雅忽然覺得她很可怕。是深不可測的可怕。
“範夫人很厲害,可也不能把所有人當傻子。”
範氏知道冉和雅看透了自己的意思,笑笑道:“娘娘不信我,覺得我是在挑撥離間,但是娘娘不得不信,說出來的話,就會像是一顆種子,總會有慢慢生根發芽,讓娘娘不得不懷疑的時候。”
冉和雅還在想,極自己剛剛執掌了鳳印,要不要先借着此事拿範氏殺雞儆猴,想了好久的結果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