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沒想到溫子清忽然迸發出一種強烈的求生欲,甚至想要撲倒溫心遠的面前去抱住溫心遠的大腿,但是溫心遠似乎很嫌棄他,在他撲上來的那一刻就躲開了。
溫心遠也隻是聲音冷冷的道:“我未必是容不下你的人,父皇死前已經說了将你流放,我不會忤逆他的意思,流放以後的路就是你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千方百計的尋死就是想見你一面!”眼瞧着溫心遠要離開,溫子清隻能飛速的喊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并且可憐兮兮的道:“就當我求求你,求求你看在……看在我們都是被父皇抛棄過的孩子。”
被溫故所抛棄……
溫心遠小的時候的确也不曾受寵,甚至被容貴妃殘忍的陷害一度行走,如果不是之後遇到了冉和雅,很難說這個時候的溫心遠會變成什麽樣子。
可能,是要比現在黑化的溫子清更讓人覺得害怕和殘忍吧。
“你到底在想什麽,千方百計的來見我,又想求什麽呢?”
溫子清努力的讓自己的樣子顯得真誠一些,“我很想見見自己的母妃,我不相信自己生下來就是一個活該被抛棄的野種,可是我母妃死在了冷宮,我時常想,如果她還活着,必定會很好很好的待我……”
瞧着他還想長篇大論的打感情牌,溫心遠不耐煩的道:“再不好好說話我就走了。”
“我生辰快到了,我想晚點被流放!”
見溫心遠臉上稍有遲疑的神色,溫子清又飛快的補充道:“最起碼讓我過完這個生辰,我還可以安慰自己,我今年的生辰還可以離母妃生前的地方近些……”
他眼巴巴的樣子,竟然還真的有些可憐。
溫心遠沒說許或者不許,離開的時候直接招手喊來了蕭欲,“七皇子的生辰快要到了嗎?”
蕭欲老實的回答,“就在這兩天吧。”
“準了,給他多備碗長壽面,就當是我送給他的生辰禮物了。”
溫心遠看到蕭欲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忍不住對他道:“有話就說。”
蕭欲撇撇嘴,“陛下雖然做了皇帝,但還是改不掉面冷心熱,這七皇子之前多惡心的一個人,您還這麽好心,給他長壽面,要是換了我,直接把他趕回流放的苦寒之地,管他是生是死呢!”
溫心遠耐心的等着他說完,然後不帶任何表情的斜視了他一眼,淡淡道:“話真多。”
蕭欲不滿的揉揉自己的鼻子,“這還不是您讓我說的……”
兩人剛從關押了七皇子的内獄出來,就看到楊奉軒急匆匆的趕來,楊奉軒臉上焦灼的神色,在看到溫心遠的那一瞬間,有了很大緩和,堪稱爲松了一口氣。
“出什麽事了?”
楊奉軒又覺得不對,所答非所問道:“聽說陛下一大早就去接東夷三公主了,怎麽現在會出現在宮裏?”
溫心遠誠實的道:“因爲有事暫時折返,你還沒告訴我出什麽事了?”
看楊奉軒的臉色,分明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楊奉軒沉重的道:“東夷反了,已經糾結了十幾個部族向東海宣戰,我是害怕他們在京城的探子會去營救三公主,怕正好和你撞上。”
楊奉軒的擔心還是很有必要的,聽楊奉軒這麽說,蕭欲哎呦了一聲,捂着嘴巴道:“完了,皇後娘娘不會有危險吧!”
楊奉軒大吃了一驚,追問蕭欲,“什麽意思,冉和雅去見赫連昭了?”
蕭欲還來不及細說,卻見到溫心遠臉色巨變,舉步就要出宮,楊奉軒連忙攔住他,着急的道:“你瘋了,我剛剛不是說了現在京城裏有東夷的奸細,你再出宮就成了大家瞄準的靶子了你信不信!”
溫心遠目光堅定,不怒自威,“滾開。”
别說是成爲靶子,隻要冉和雅有危險,就是刀山火海他也會沖過去,趕到他的身邊。
楊奉軒也固執了起來,死活擋在溫心遠的面前,指着溫心怒道:“你這一到冉和雅事情上就沖動的脾氣能不能改改!”
蕭欲雖然覺得楊奉軒說的很對,順便覺得這位楊大人真是太有膽量了,到死他真的不想看到楊奉軒觸了溫心遠的逆鱗死于非命。
是的,龍有逆鱗,冉和雅就是溫心遠的逆鱗。
所以蕭欲會爲楊奉軒說話,拽了拽楊奉軒的袖子,“楊大人……你慎言。”
楊奉軒并不領情,甚至對溫心遠繼續教訓道,“你現在已經不是儲君了,是天子!東海馬上就要開戰了,那些百姓日夜希望祈禱你去救他們,你怎麽能爲了一個女人去冒險!”
“那不是一個女人。”楊奉軒說的那些大道理,溫心遠是聽不進去的,所以他從始至終都很堅定,堅定的讓楊奉軒從自己的面前滾開,“那是我的命,倘若你再攔朕,朕定然會以弑君的罪名處置你,聽明白了嗎?”
“那就請陛下動手吧!”
一個固執,另外一個更固執。
隻有清醒的蕭欲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人間煉獄,想着法的在心裏拜神求佛,無論哪路神仙,隻要能阻止這場殘酷的對峙……
可能是蕭欲的誠心真的起作用了吧。
神仙不能親至,所以派來了冉和雅。
蕭欲起初隻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後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激動的對兩個人指着自己看到的方向,“皇後娘娘回來了!你們快看,皇後娘娘回來了!”
冉和雅還在很迷茫的在皇宮的各個角落尋找溫心遠的身影,在看到溫心遠的瞬間總算露出一抹笑,而溫心遠在看到冉和雅以後,完全沒有興趣和楊奉軒繼續對峙下去,撇下他們走到冉和雅的面前。
“路上沒遇到什麽危險吧?”
說着,目光在冉和雅的身邊打量,确定了冉和雅沒有受傷。
冉和雅不明所以,搖搖頭,“沒有啊,就是……赫連昭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