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她送去議政殿的湯水被原封不動的退回來,她對着那些湯水愁眉苦臉的,百靈在一旁捏着鼻子啧啧稱奇,“不至于啊,以前也是這麽難喝,咱們陛下都是很給面子的。”
冉和雅覺得自己被冷不丁的傷害到,一本正經的問百靈,“難道我親自下廚的這些東西,真的很難喝嗎?”
百靈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搖頭,“不是很難喝,是非常難喝。”
難喝到百靈覺得,這普天之下能夠受得了皇後娘娘補藥的人,隻有他們陛下,這大概就是愛吧。
冉和雅很失落的看着自己被退回來的補藥,“這大概就是人們說的色衰愛弛,我怎麽覺得陛下不喜歡我了呢。”
百靈一臉欲言又止。
冉和雅還在胡思亂想,和她一樣的是議政殿裏的溫心遠。
楊奉軒和雲熙被宣議事,楊奉軒的姐姐楊貴妃被敕封爲皇太妃,雖然年紀輕輕的,但是其地位和太後也查不了哪去了,楊家一門風光無限,即便楊奉軒素來是個心有沉穩的,此刻說起話來也帶着一種春風滿面的感覺,隻是他說着說着就覺得不對勁了。
陛下的心似乎不在朝事上。
雲熙慢悠悠的打了個哈欠,示意楊奉軒可以住嘴了。
楊奉軒不解,“最近邊境不太平,東夷有些挑釁的意思,難道陛下是爲了這件事煩心?”
東夷一向是東海的心腹大患,若是真的因爲這件事,楊奉軒倒是可以理解的,豈料溫心遠喃喃自語的卻是,“你們說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楊奉軒一馬當心,很有些見解的搶答,“當然是觊觎我朝中新君繼位,想要趁機鬧事,不過我們籌備良久,此刻就等一個名頭,要打就打,誰怕他們啊!”
說的是義憤填膺,熱血沸騰。
溫心遠皺眉,像是沒聽懂,雲熙還是了解溫心遠的,慢悠悠的問,“陛下問的是皇後娘娘吧。”
楊奉軒一臉被自己口水嗆到的樣子。
溫心遠撐着自己的下巴,“朕這邊頂着壓力尚且沒有松口,她倒是賢惠,一口氣給朕的後宮塞了三個女人。”
楊奉軒咬牙切齒,萬萬次覺得冉和雅就是一個紅顔禍水的狐媚。
“陛下不必苦惱。”雲熙風輕雲淡的寬慰着,“是我提議讓皇後殿下這麽做的。”
溫心遠看向雲熙的表情很嫌棄,那種恨不得掰開他的腦門看看他有沒有病的感覺。
“皇後殿下想要幫到陛下,陛下新君即位,擴充後宮,是安撫朝堂最快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雲熙說的是實話,無論是冉和雅這麽做是想幫溫心遠,還是擴充後宮的辦法是最有效這一說,可溫心遠覺得自己不爽就是不爽,忍了好久才開口道:“雲熙你也好久都沒有回家了吧。”
最近事多,爲了不累着冉和雅,溫心遠就把雲熙拴在皇宮裏當牛做馬。
雲熙聽到對方忽然開口關心自己,頓時有種不是很好的感覺,警惕的看着溫心遠,溫心遠難得的笑了起來,十分善解人意的體貼道:“回家看看吧,雲夫人應當是想念你想念的緊。”
雲熙不是很确定的問,“如此而已?”
以他對溫心遠的了解,這個人不會這麽好心吧,尤其是自己剛剛慫恿了冉和雅給他擴充後宮以後。
溫心遠一臉淡定的道:“對了,這宮中适齡的女官你挑兩個帶回去,反正放她們出宮也是要許人家的,不如就交給你了。”
那天雲熙從皇宮裏離開的時候,雖然得了陛下的賞賜,但是臉色很臭很臭。
但是誰也沒空在意這位雲大人帶着美人回去以後的遭遇,因爲宮中發生了更勁爆的大事。
溫心遠登基後的第一個月裏,終于寵幸了其他的女人,胡長樂本來就因爲冊封的事情每天小心翼翼活的像是驚弓之鳥一般,在聽到了陛下要寵幸她的消息後,人直接吓暈了過去,聽說是被擡到陛下寝宮的,擡過去的時候整個人都不省人事,看起來慘兮兮的。
這種八卦即便百靈很小心的約束下人不準嚼舌,但冉和雅還是聽到了。
溫心遠寵幸胡長樂的那夜,百靈心驚膽戰,稍微大點的動靜都不敢發出,可是冉和雅……應該說是皇後殿下,淡定的像是從前陛下沒來的任何一個夜晚。
“時辰不早了,你也回去睡覺吧。”
冉和雅照常用了晚膳,又在晚膳後看了醫書,終于疲倦了以後要熄燈睡覺。
百靈請求道,“娘娘,今晚就讓奴婢守着您吧。”
宮中的規矩,主子睡覺的時候身旁是要有奴才守夜的,冉和雅寬和,不準下人熬着,這次也是一樣。
“快回去睡吧。”
百靈滿是不舍,隻有貼身侍候的她知道,今夜不一樣,或許是冉和雅進宮以來最難熬的夜晚。
“去吧,我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百靈最後還是離開了,冉和雅将自己蒙在被子裏,小小的一團,時而抖動。
溫心遠真怕她悶死自己。
等到被子被忽然掀開的時候,冉和雅第一反應是去而複返的百靈,一邊抹眼淚一邊嚴厲的趕人離開,“我說了想一個人靜靜!”
而後擡眼看到面前高挑清俊的人性,呆呆的愣住,舌頭都像是在打結一樣。
“怎麽會是你……”
溫心遠本來是存了報複的心思,但是看到冉和雅又紅又腫的眼睛,心軟的一塌糊塗,語氣似冷非冷,帶着别扭,“我還以爲你多厲害,怎麽偷偷哭鼻子?”
冉和雅忽然清醒,看了看左右,知道他是偷偷進來的,小聲質問,“你怎麽在這?”
末了又問,“那胡長樂呢?”
溫心遠脫靴上床,動作熟練的如同行雲流水,語氣中不免得意,“我把她留在寝宮。”
“你怎麽能這樣?”
見冉和雅似乎不贊同,溫心遠賭氣道,“那我回去,想必她也十分願意見到我——”
他才身體動了一下,袖子就被冉和雅驚慌的抓住,冉和雅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要說什麽,模樣委屈的如同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