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來說,百靈就很不淡定了,搖着冉和雅的手道,“太子妃,殿下打架了啊。”
冉和雅無動于衷,在百靈的晃動下還争取把花插入瓶中,在自己欣賞一下,覺得還好。
“放心吧,我對溫心遠打架水平還是有信心的,他絕對不會吃虧。”
“這怎麽能是吃虧不吃虧的問題?”
百靈忍不住道,“咱們太子殿下是個什麽樣的人,那麽尊貴的太子殿下,竟然動手打人……”
冉和雅其實明白百靈的意思,在百靈的認識中,溫心遠别說打架了,平時連大點聲音說話都不會,旁人都覺得太子爺冷峻,隻有她知道,他那是懶得說。
可這麽懶的一個人,真的喜怒不形于色的一個人,竟然會和七皇子那種爛人打架。
是挺讓人意外的。
因爲沉迷于思考,冉和雅也沒發現周圍的聲音不見了,直到溫心遠的聲音響起,“你何時愛上了這個?”
指的大概是插花。
冉和雅見到溫心遠後先是心中一喜,然後捧着自己的作品笑眯眯的道,“好看嗎?楊妃教的,說以後我可以用這個打發時間。”
溫心遠俯下身,也不知道是在聞花還是聞冉和雅,暧昧不清的道,“好看,好看極了。”
知道這個人想幹什麽,冉和雅将他的身子往後一推,溫心遠被拒絕,堂堂一國太子,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冉和雅。冉和雅站起身,繞着他走兩圈,像是審問一般的口吻。
“說說,爲什麽打架?”
“你不覺得溫子清很混蛋嗎?”
冉和雅當然覺得溫子清混蛋,還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但是——
“他混蛋你斬了他啊,犯得着自己動手嗎?”
溫心遠的臉色忽然變了,有些嚴肅,又有些愧疚道,“不能殺。”
冉和雅有些好奇,“你在顧忌什麽,就他的這些罪名,死一百次都是輕的。”
“雅雅,你還記不記得,父皇的家宴。”
怎麽不記得,就是自那場家宴以後,溫故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冉和雅疑心溫故是被溫子清氣的,可惜沒啥證據。
“其實父皇是想告訴我……饒他一命。”
冉和雅忽然頓悟,難怪溫故非要溫子清到場呢。他雖然把處罰溫子清的權利給了溫心遠,但同時也在用這種辦法默默無聲的求情。
“你爹……殺伐果斷了一輩子,倒是現在變得這麽心軟……”想想也正常,大概是臨死前意識到親情的可貴,冉和雅隻是心疼溫心遠,他看起來似乎對什麽都不在意,可又什麽都懂。
溫心遠繼續道,“所以,我不能殺他,但是他害了我們的孩子,害了你的右手,我又不能這麽放過他。”
所以他就親力親爲的把人打了個半死。
溫心遠還覺得自己挺對不起冉和雅的,想要讓冉和雅原諒自己不能給她和孩子報仇,沒想到冉和雅已經感動的一塌糊塗了,緊張的查看着他的身體,生怕他在打架的時候被傷着了,溫心遠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耍流氓的機會,握住冉和雅的手,聲音低沉道,“我們去裏面,我慢慢給你看。”
“流氓!”
溫心遠抿嘴笑開了,還不及有什麽回敬過去的流氓話語,忽然聽到了宮中的鍾響之音,冉和雅細數着,越數臉色就變得越不好看。
十三,大兇之兆。
很快四處就響起了宮人悲怆的哭聲,陛下去了。
好不容易清閑下來幾天的冉和雅又再次忙碌了起來,好在這次有雲熙全程幫着她,有什麽煩心事她都甩給雲熙,自己隻全神貫注的操心着溫心遠的衣食住行。
雲熙也是後知後覺的道,“我說爲什麽非給我一個禮部的職位,溫心遠打着算盤是讓我幫你幹活,你們兩口子真是一對奸商啊。”
因爲忙着新帝登基的事情,恨不得整個人長在了宮裏,他也很思念宮外的菜菜和自己的兒子啊。
“行了吧,你就不能有點參與感嗎,别以爲我不知道,禮部除了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還管盡天下學子,科考也是禮部負責的,溫心遠把你放到禮部,隻怕是存了讓你接班蘇羨吟的心思。”
不愧是夫妻,竟然一眼就能看透溫心遠的心思。
一朝天子一朝臣,蘇羨吟雖然清廉正直,但是丞相這個位置上放的必須是對溫心遠絕對忠貞之人,而這個人除了雲熙,其他人都不行,哪怕是楊奉軒也不行。
“所以我的哥哥,您這就是得了便宜賣乖。”
雲熙被冉和雅的一席話說的哭笑不得,忍不住搖頭道,“讀書不多,頂嘴挺厲害。”
冉和雅對着雲熙來了個鬼臉,她的确讀書不多,但是溫心遠寵着她,她就是可以肆無忌憚的頂嘴。
鬧騰完了,雲熙塞給冉和雅一份奏章,上面蓋着皇帝寶鑒,是先皇留下來的。
“先皇的意思,宮裏的那些老人,是該處置了。”
後宮嫔妃這麽多,換了天子,總該對她們有所安置。
冉和雅想了想,光是那些女人圍着自己哭天喊娘的樣子她就受不了,她自己雖然是太子妃,未來也有可能是皇後,可畢竟在那些嫔妃面前是晚輩,隻怕在她們面前少點份量。
雲熙就更不行了,哪怕他官做的再大,也是個外臣。
外臣如何能過問後宮的事?冉和雅想了又想,覺得這事還得從楊貴妃那下手。
“楊貴妃呢?”
“奕歡殿呢,不過這會勸你别去。”
冉和雅也是去了才知道,楊貴妃正鬧着要自盡,楊奉軒急得一腦門汗對着她好說歹說,愣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太子妃,你幫我勸勸我姐吧!”
還很少看到楊奉軒這麽着急過,畢竟這少年平時一肚子鬼主意,仗着自己聰明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冉和雅看了一眼楊貴妃的方向,自盡的白绫都綁好了,要不是宮人攔着,這會已經伸脖子挂上去了。
“你姐姐對陛下還真是一片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