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太醫。”
溫心遠單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而後他攔腰抱起冉和雅,懷裏的小人面色蒼白,但是還好……還好身上的衣服未見什麽破損,想來應該沒有經曆過什麽。
蕭欲不敢大意,答應了一聲親自跑去請太醫了。
等到他帶着太醫跑回來的時候,溫心遠還把冉和雅抱的死死的,那懷裏像是抱着什麽絕世寶貝一般,太醫隻能盡力忽略太子殿下看起來并不好看甚至是有些吓人的臉色,然後小心翼翼的爲太子妃診脈。
“疼……”
不過是剛剛接觸到冉和雅的纖細的手腕,暈厥中的冉和雅就忍不住發出一聲無意識的痛呼,溫心遠的眉頭狠狠的皺起,抱着冉和雅的手不知道何處安放,他不知道冉和雅到底傷到了哪裏,最終還是太醫遲疑的道:“殿下,臣逾越了。”
打了這聲招呼以後,那年長的太醫大着膽子去摸冉和雅的手,溫心遠觀察到,冉和雅臉上的痛苦之色似乎更 嚴重了些,太醫也跟着皺眉,摸了半晌才将冉和雅的手腕放下,沉吟了一會,像是思索着怎麽告訴溫心遠,而溫心遠看着他急于知道一起的眼神,恨不得能夠将他生吞了一般,太醫很爲難,硬着頭皮措辭,“殿下不用擔心,太子妃的身體其實沒有大礙……就是這右手……”
溫心遠很不耐煩太醫吞吞吐吐的樣子,直接嚴厲的問,“這右手怎麽了,如實說。”
大概是被吓着了,太醫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道:“太子妃的右手骨頭斷……斷了。”
溫心遠面無表情的命令着,“那就給她接上。”
若雅雅是普通女子還好,可是他的雅雅是靠右手行醫的大夫,如果右手斷了,那麽她以後怎麽給病人診脈紮針,溫心遠一瞬間想到的卻是,如果冉和雅知道自己右手斷了,該有多傷心。
那太醫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剛才太子妃的手腕他是細細的檢查了,那種斷裂的程度……根本不是他能夠治愈的。
“我讓你給她接上,你沒有聽到嗎?!”
溫心遠罕見的發了脾氣,那雙眼睛裏的殺氣不似在作僞,像是真的要殺死人一般。蕭欲知道溫心遠這是失态了,可是他即便是想勸,也不敢上前。
這個時候大概沒人想找死吧。
就在溫心遠即将被怒火沖昏頭喪失理智的時候,一隻手悄悄的拽了拽他的衣袖,溫心遠連忙緊張的低頭查看,是懷中的冉和雅,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的,正在用她的左手可憐阿巴巴的扯着她的衣袖。
“别亂動。”因爲擔心冉和雅的傷勢, 溫心遠着急的對冉和雅說着,卻也沒發現,自己不自覺說出口的話語氣已經溫柔了下來。
“你怎麽這麽兇啊……”冉和雅委屈巴巴。
溫心遠看着她的樣子,盯了好一會,無奈的歎口氣。見他總算是放松下來,冉和雅才對着地上跪着的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些人如蒙大赦,屁滾尿流的跑出去了,如此房間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了。
“我都回來了你還不開心,難道要我死了才開心啊。”
冉和雅本來是想開個玩笑的,但是溫心遠忽然紅了眼睛,“你再亂說個試試?”
“……”
冉和雅覺得這人開不起玩笑,悻悻的閉上了嘴巴,而下一秒,她被溫心遠修長的手指擡起了下巴,溫心遠靠近了上來,一瞬間屬于溫心遠清冽的氣息充盈在冉和雅的鼻腔和周圍,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唇齒相依。
“疼——”
因爲動作伏度太大波及到了受傷的右手,溫心遠連忙一臉愧疚的離開,緊張的看着冉和雅的臉色,“要不要再換一個太醫,不,我把整個太醫院……”
“别折騰他們了,你忘了,我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大夫,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的事情,旁人又能怎麽做呢。”
溫心遠聽了之後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無聲的把冉和雅抱得更緊了一些。
“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麽。”
冉和雅有所遲疑,關鍵是她現在已經沒事了,如果告訴溫心遠那些事情的話,她害怕溫心遠再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于是隻是淡淡的道:“沒關系,都已經過去了。”
溫心遠卻很固執,非常固執。
“告訴我,不然我會瘋掉。”
冉和雅無奈,隻能将自己在他們離開以後的經曆一五一十的講給他聽。
“在你們離開以後,溫子清真的很想很想弄死我,我覺得他已經爲我準備好了很多種可以讓我生不如死的辦法,但是最後,他把我交給了星闌處置。”
聽到星闌名字的時候,溫心遠輕輕皺眉,顯然是對這人的記憶很模糊,似乎是溫子清身邊的一個高手。
“他讓星闌把我押送到軍營裏犒賞那些當兵的。”
雖然冉和雅已經說得夠委婉的了,但是溫心遠還是懂了溫子清的歹毒心思,溫子清不愧是溫子清,什麽損招都能想得到,他抱着冉和雅的手情不自禁的一緊,因爲害怕吓到冉和雅,盡量用柔和的聲音問她,“然後呢?”
冉和雅眨了眨眼睛,“星闌把我綁的嚴嚴實實的塞到了馬車裏,我就想到之前我爹教過我的縮骨功。”
所謂縮骨功,就是在小孩子的時候,利用下孩子骨頭軟的特點,讓關節不斷錯位,達到一些常人不能達到的姿勢和形态,但是因爲這門功夫實在太痛苦了,中間要忍受無數次的骨折和痊愈,冉和雅早早的放棄了。
“我當時心一狠,自斷了右手,這才解開了身上的繩索,從馬車上逃下來。”
而當時在她跳下馬車之後,馬車并未停頓,與其說駕車的星闌沒有發現自己的動作,冉和雅更覺是對方有意要放自己一馬。
畢竟她搞出來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我又讓你受傷了。”溫心遠無比的愧疚,眼神中甚至很難過,“雅雅,我是不是很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