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遠跟在他身後,楊家門外,大家圍着花轎早就炸開了鍋,楊奉軒沖進花轎把人抱了下來,雲裳一身火紅的嫁衣,嘴角吐的血比嫁衣還要紅。
“去叫大夫!快去叫大夫過來!”
楊奉軒的臉色都被吓白了,雲裳忽然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一隻手顫顫巍巍的指向了站在一旁的楊奉北。
楊奉北一臉莫名其妙,“你什麽意思?我可沒害你啊……”
他也不知道,他好好的把人塞進轎子裏,爲什麽再看到雲裳就成這副樣子了。
隻是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楊奉軒就暴怒起來,轉身對着楊奉北就是一記拳頭,楊奉北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圈,整個人蒙圈的後腿兩步,大家見楊奉軒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沒人敢上前攔着,有默契的後腿,有多遠退多遠,害怕這兄弟兩個打架連累自己。
“楊奉軒你瘋了?你眼裏還有沒有楊家,竟然對我在這個家主動手?!”
楊奉軒冷笑了起來,眼神陰冷,在楊奉軒的眼裏,現在的楊奉北已經是個死人了,“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楊奉北,我差點就信了你是個好人了,你竟然謀害我未過門的妻子!”
“我沒有!”楊奉北崩潰,而恰巧雲裳這時又哇的一口吐了一口鮮血出來,整個人倒在地上,眼看着是沒幾口氣了。
楊奉北看着這樣的雲裳忽然福臨心至,指着雲裳喊道:“是這女人——是這女人自己服毒陷害我的!”
“我妹妹和你有什麽深仇大恨,竟然不惜用自己的性命來陷害你。”
雲熙驚聞變故,已經從雲家趕了過來,豈料他剛到就聽到了楊奉北指認雲裳的那些話,在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雲裳,目光也忽然變冷,冷聲反問楊奉北。
楊奉北百口莫辯,隻能喃喃自語着,“陰謀,這些都是陰謀……”
但是好巧不巧的是,他們毫無防備的陷入了對方的陷阱中。
李青提着藥箱姗姗來遲,他爲雲裳診了脈,喂了丹藥,能做的都做了,但是雲裳這個花一樣的小姑娘還是沒能撐太久,沒一會就咽氣了,整個人軟綿綿的長眠在楊奉軒的懷裏,這一閉眼就是永别了。
楊奉軒的眼睛憋得通紅,對懷裏的雲裳不斷的說着對不起,他将雲裳小心的交給身邊的瀝青,然後整個人跑到溫故的身邊跪下,“雲裳雖然還沒有入門,但是在我的心裏已經是我的妻子了,楊奉北害我妻子,請殿下爲我主持公道。”
溫心遠看了一眼身邊的七皇子,小夥子的臉色嚴肅的厲害,大概心裏也是納悶他們的計劃是哪裏出了問題,不過溫心遠當着衆人的面明知故問的道:“不能吧,好好的他害你妻子做什麽,興許這事是有什麽誤會也不可知。”
楊奉軒冷笑,“殿下是把人心想的太幹淨了,楊奉北不想讓我和雲家聯姻,他定然是覺得,我若是同雲家聯姻,會威脅到他一家之主的地位,所以才殺害了雲裳!”
溫心遠點點頭,似被說服,看了眼身邊的七皇子,妝模作樣的詢問着,“我覺得他說的還有點道理,你覺得呢?”
“殿下的心裏清楚極了,又何必明知故問。”這事是他們大意了,自以爲洞悉了對方的手段,但是——七皇子也笑了笑,像是還有什麽隐藏的後手一般,“就算楊奉北有謀害雲裳小姐的動機,但是這件事也不能确定就是他做的,萬一是雲裳小姐自己不想嫁選擇了自盡了呢?”
畢竟當初定親的時候,雲裳和夏穆天鬧私奔的事情沸沸揚揚的,可以說是京城裏人盡皆知了。
七皇子這麽推測也不是沒有可能的,聽着他的話,這些圍觀群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議論雲家小姐和人私奔事情的聲音不絕于耳。
“死者爲大,我妹妹屍骨未寒,七皇子就急着污我妹妹清白嗎?”
聽到周圍的議論聲音,雲熙的臉色鐵青,倒也不是完全爲了維護雲裳才這麽說,而是現在有人指責雲裳,就等于指責雲家,雲熙身爲雲家的家主,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我并無此意,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實話實說?”雲熙冷笑,“我這裏也調查到一些有趣的事情,既然如此,那麽我也實話實說。”
看着面前這個俊秀儒雅的男子,七皇子心裏騰升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位雲家的家主雖然看着年輕,但是身爲溫心遠的左膀右臂,也是一個傳聞中的狠辣角色,忽然和這種人交鋒,他心裏竟然生出一絲絲的害怕。
“殿下,我剛剛查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前些日子行刺楊妃娘娘的刺客,竟然和七皇子是一個師父的同門,您說是不是很巧。”
七皇子曾經被陛下安排到國寺修行,有何刺客有着這樣的關系,代表着什麽,不言而喻。
“雲熙你不要血口噴人!”
面對七皇子忽然來的暴怒,雲熙一臉無所謂,“七皇子這就沉不住氣了,僅僅是身份而已,我相信要是繼續往下查,一定會查到一些更有趣的東西。”
這樣的關系都能被雲熙給挖出來,足以說明雲熙這個人的能力十分可怕,七皇子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他此時此刻,仿佛說什麽都是錯的。
場面一下子變得僵持起來,直到溫心遠冷笑了一聲打破了這份僵持。
“原來是你。”
原來是七皇子,讓冉和雅失去了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之前這筆賬他一直不知道該記到誰的頭上合适,現在好像知道了。
“我——”
七皇子想要張口否認,有一個人已經先一步跪倒在溫心遠的面前,“是我,是我指使了寺院裏的僧人,也是我劫持了雲家小姐想讓楊奉軒在大婚的日子裏難堪,但是我沒想過要殺她。”
跪下來認罪的這人,是楊奉北。
他這麽做溫心遠倒對他不由得高看一眼,這個人倒是挺忠心的啊,他主子桶出這麽大的簍子他都敢跳出來頂罪。
“楊奉北,你知道自己犯下的是什麽罪嗎,就這麽認下了,後果你能承擔的起嗎?”
“臣心裏清楚,隻謀害皇嗣這一條,就夠臣萬劫不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