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歡眼疾手快,往溫故的嘴巴裏塞了一個軟巾,慘叫的聲音回蕩在宮闱之中,興許爲日後的宮中靈異小故事又貢獻了一些素材。
冉和雅拍了拍自己的手,看着已經滿頭大汗的溫故,“收工,靜養些時間也就沒事了。”
溫故大概是想罵她,但是一來嘴巴被東西堵着,二來他實在沒力氣拿開,三來趙歡這個沒眼色的狗奴才也不知道幫他拿下來,他隻能虛弱的給了冉和雅一個白眼。
“趙公公,太子爺呢,他人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趙歡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頭上的冷汗,回答冉和雅道:“太子妃您放心,殿下讓我轉告您,他很好,殿下将陛下護送回來就去查獵場的事情了,估摸天亮也就會回來了,不用擔心。”
“他們在獵場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陛下既然沒事,爲什麽要躲着那些大臣?”
“不是躲着。”溫故終于把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恢複了暢快的呼吸,得意的對冉和雅道:“朕這是手段高明,他們不是猜朕這是出事了嗎,朕就借着這次機會,好好的看看朝堂裏的異心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在冉和雅看來是挺爲他自己感到驕傲的,冉和雅又聽到溫故繼續道:“朕老了,雖然身體還不錯,但是這江山的重擔總要交給自己兒子,朕也是想将一個幹淨的擔子交給他……”
冉和雅在心裏默默吐槽,還真是巧了,您兒子也是這麽想的,溫心遠也是想把朝堂上的不穩定因素處理了以後,退位讓賢,雖然這個賢是誰暫不可知。
“那陛下這是想怎麽做,需要我配合什麽嗎?”
溫故還真的能用上冉和雅。
冉和雅回到東宮以後就搞了一系列的動作,基本上從趙歡的手裏接手了一切公務,還在宮中嚴查散步謠言的人,縮短宮門開放的時間,勒令後宮之人一舉一動都要詳細彙報。
楊妃因爲害怕找了自己弟弟進宮陪着,在談起冉和雅搞得這些動作,摸着自己的心口抱怨,“表面上看太子妃這是在約束宮人,但是不知道爲什麽,她越是這麽做就越是讓大家人心惶惶的,你說陛下不會真的……”
她又不敢說出來,隻是臉上的愁容更深了。
楊奉軒心不在焉的樣子,像是完全屏蔽了自己姐姐的煩惱,隻是道:“誰知道呢,不過我對太子殿下還是有些信心的,他看上的女人,眼光應該不錯。”
楊妃見自己的弟弟是一點也不着急,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你跟着太子殿下也有些時間了,怎麽他就從來沒有對你說過他有什麽打算,要知道這宮裏真的有什麽變故的話,我這可憐的還孩子,之怕還沒來到這世界上就——”
楊奉軒心不在焉的往池子裏撒了一把魚食,打斷楊妃的話道:“你且放心,我還活着你就不會出事,你肚子裏的孩子,和太子妃都不會有事。”
本來楊妃聽到自己的弟弟這麽說是十分寬慰的,但是很快她就覺得不對起來,問楊奉軒道:“爲什麽還有冉和雅?你保她做什麽?”
這話一聽就知道還在記仇,之前她和冉和雅有過一次不歡而散的談話,楊奉軒笑了笑,沒将裏面的玄機說破。
他之所以先一步從圍場回來,其實是受了溫心遠的叮囑,其實這事雲熙做起來會更好一些,畢竟雲熙的手裏還有些兵權,但是這麽一來就太惹人注目了,所以溫心遠将保護冉和雅的重任交給了楊奉軒。
是夜,冉和雅在燈下看情報,這上面詳細的記載了後宮嫔妃近日來與外界的往來,她熬紅了眼睛總算是将最近宮裏發生的大小事都看完了,除了楊妃動不動就讓楊奉軒進宮陪着倒也沒有什麽異常了,百靈給她端了一碗參湯提神,嘴裏抱怨着,“咱們陛下也真是的,其實這種細碎的活壓根就不用太子妃您親自看,交給趙公公不也挺好的嘛……”
冉和雅整肅宮闱,連着三五日都沒睡過一個好覺,抽空還要打發各宮娘娘的閑聊,名義上是閑聊,實際上卻都是打聽消息來的。
“傻丫頭,你沒看出來,陛下把所有的事情交給我,斷然不會是爲難我這麽簡單。”
其實冉和雅的心理也是猜測着溫故肯定是夾帶着私怨有些故意爲難自己的意思,但是倒也沒有不知好歹的覺得全部都是在爲難自己。
百靈眨着自己的眼睛等着她說八卦,冉和雅将桌子上的東西收好,愁眉苦臉的看着面前的參湯,“陛下此舉,多半是爲了磨練我,我那日聽他話裏話外的意思,像是有把大任交給太子殿下的意思,我身爲太子殿下的妻子,也要接受考驗的。”
這所謂的考驗,也算是溫故的一番苦心了,有意無意的在教給冉和雅怎麽看住後宮,算是默認了她的太子妃身份,是未來皇後的人選。
可即便是受到了溫故的肯定,冉和雅也沒有很開心。
冉和雅一個人捧着參湯出神的時候,絲毫沒有發現身後的百靈已經漸漸的退下了,站在她身後的人已經換成了溫心遠。
“在想什麽呢?”
晚上的風涼涼的,開着窗戶的冉和雅正在享受着這吹風的感覺,因爲太舒服了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到等到自己的腰身被人抱住才被拉回現實,身後人溫熱的身軀,以及熟悉的味道,明明白白的告訴冉和雅這不是幻覺。
溫心遠是真的回來了。
“你不是最讨厭喝這些補品嗎?怎麽現在竟然主動要喝?”
說是要喝,但是冉和雅在手裏捧了很久都沒沾嘴巴,可想而知她心裏的排斥程度,冉和雅掙脫開溫心遠的懷抱,轉過頭仔仔細細的看着溫心遠,是自己時時刻刻擔心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