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吃了早飯就來告辭了。
她正經的對着冉和雅拜了一拜,搞的冉和雅還挺傷感的。
雲熙找人傳話,既然要過年,雲裳也該回去一家團圓,她這個太子妃也不能過于霸道。
話雖如此,她舍不得雲裳,夏穆天更舍不得。
“我細數自己人生中覺得快意的日子,竟然都是你給我的,在洛水是,在宮中也是,雅雅,你已經做的夠多了,我很感謝你。”
雲裳将自己做好的小衣物疊的整整齊齊的交給冉和雅,并且像是預感到以後要發生不好的事情一般,幽幽的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我幸得一二,已經很好了。”
真的不需要冉和雅再爲她絞盡腦汁做什麽了,她這一輩子,也需要自己爲自己做些事情。
雲裳離開很久以後,冉和雅都覺得自己的心裏悶悶的,溫心遠今天恰巧不在,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百靈一會小心的來告訴她,夏穆天也來了,也是來告辭的。
“臭女人,我要走了,你偷着樂吧。”
冉和雅懶得和他計較,他對自己的稱呼,已經從剛開始客氣的冉姑娘,冉大夫,雅雅,修補進化成現在的臭女人。
一如兩人之間的關系,同哥們無異。
“知道了,廢什麽話,以後做事動點腦子,我不想去大牢裏看你。”
夏穆天猶豫了一會,說不行。
冉和雅瞪着眼睛讓他再說一遍,他再敢亂來她就把他綁了,一輩子讓他在東宮爲奴爲婢。
”不行就是不行,我一想到雲裳孤零零在雲家,我整個人就像是生病了,吃我吃不香睡也睡不着,無論你說什麽,我都要去陪着她!”
還真是長本事了翅膀硬了。
冉和雅頭疼的提醒他,“大哥,你去的話,被發現了雲裳隻會更慘好嗎?”
夏穆天很有把握,“不就是因爲我是個男的嗎,我假扮成女的不就沒事了!”
那種語氣,好像他全天下第一聰明一樣,冉和雅知道他已經決定如此,勸是不管用了,揮着手讓他趕緊滾蛋。
萬幸在過年前沒有聽到什麽爆炸性的新聞,譬如誰家抓到了一個男扮女裝的淫賊之類的。
在宮裏過年其實就是冷清了點,屁事多了點。
這是冉和雅捱到大年三十的唯一感悟,一大早百靈就把她拉起來裝扮,頭飾和衣服都是重量級的,而之所以這麽從早上開始準備,竟然是爲了晚上的宴請。
所有朝堂上的重量級任務都會攜的夫人到場,太子當然也會。
所以冉和雅想跑都跑不掉。
“累不累,你頭上的東西看起來很重。”
“你把看起來三個字去掉。”
溫心遠沉吟了一會,伸手就要拿點冉和雅的發冠,搞的冉和雅差點就要和他急眼了,溫心遠皺眉,耐心的哄她,“礙事的玩意,不戴也罷。”
說着又要伸手重來,急得冉和雅大喊,“住手!”
冉和雅還要忙裏抽閑的照顧一下自己精緻的妝容,然後氣鼓鼓的對溫心遠道,“你知不知道這耗費了百靈多少心血啊,再說我要是不盛裝出席,陛下面前就是禦前失儀,你想讓我被言官的唾沫口水淹死啊!”
溫心遠絲毫不在意,“誰敢彈劾你,我就罷免誰,我護着你,你怕什麽?”
怕你發瘋太厲害,被人說失德,以後再添油加醋成了暴君……
冉和雅咳了咳,換個法子哄他,對他飛快的眨着眼睛,“夫君,我這個樣子不好看嘛!”
溫心遠愣住,冉和雅腦袋上頂着的太子妃儀制的發冠看起來有些老氣橫秋的,這玩意壓根不是爲了修飾女子的美貌,而是展示皇族的奢侈和貴氣,能好看才有個鬼。
可是看着冉和雅抖機靈的樣子,他還是輕笑出聲,然後回答她道,“好看,特别好看。”
再走近冉和雅一步,用僅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的道,“好看到我現在就想帶你回去,把你按在床上……”
冉和雅渾身像炸了毛一般,先是不可思議的瞪了溫心遠一眼,然後伸出手就把人推開了,憤怒的道,“滾開啦死變态!”
他們身邊的宮人不太敢正視這一幕,雖然不知道太子殿下說了啥,但是瞅着太子妃的反應,好像嬌嗔哦。
因爲溫心遠的不正經,他們路上耽擱了好長時間,溫心遠帶着冉和雅姗姗來遲的時候,該來的重要人物都已經到了,溫故坐在最高最大的龍椅上,向着他們遠遠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内侍一聲高喝,那些朝堂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紛紛起身,男人跪在一旁,女人跪在一旁,中間一條甬道,是讓他們走過去的。
這大概是真正的衆目睽睽之下,冉和雅不由自主的咽了咽一口唾沫。
溫心遠帶着溫吞的笑意看向她,從始至終,倆人廣袖下的手都在牢牢的握在一起,他仿佛在對她無聲說着兩個字,“别怕。”
有他在,别怕。
他牽着她的手,在衆人的問安聲音中,走到了屬于他們的位置前。
“好丢人……”
冉和雅不想承認,可是剛剛那一瞬間,她真的想丢盔棄甲,跑的遠遠的,再反觀溫心遠,淡定自持,貴氣天成,仿佛他生來就是供人頂禮膜拜的。
“要丢也是丢的我的人,你同自己計較什麽?”
溫心遠很寵她,因爲怕她不好意思有所動作,什麽好吃的都親自往她碗裏堆,将眼前的歌舞觥籌都視若無物,放佛他的世界隻有她一般。
“我……我吃不下。”
雖然像這種大型宴會,東西一般都很好吃,但是現在被束縛着的冉和雅基本上食不下咽。
更可怕的是,溫故招手讓溫心遠過去,看起來是有事要吩咐,冉和雅又不能表現出自己很緊張的樣子,“你快去吧,父皇好像有事找你。”
“那你等我,我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