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遠鬧着要跟着一起去,冉和雅沒辦法隻能帶上他,一路上還要被趙歡笑眯眯的調侃,“老奴覺得,太子殿下隻要跟太子妃待在一起,整個人就跟被仙人吹了氣一樣,活了。”
原來的溫心遠是什麽樣子,喜怒哀樂就算是有,也會藏起來,每天上朝的時候闆着一張臉,讓人産生一種他到底會不會笑的懷疑。
楊妃做寶林的時候是沒有自己的寝宮的,後來懷了身孕,被升了位分,也撥了奕歡殿給她一個人住,爲的就是她清淨養胎,聽趙歡話裏話外的意思,殿下似乎對這一胎十分看重。
“趙公公,這前面怎麽跪着一個人啊。”
她們來到奕歡殿,卻看到奕歡殿的門口跪着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
按照規矩,後宮裏除了太醫和侍衛,是不可能出現男人的,而這跪在奕歡殿門前的人,分明就是一個男人,看起來年齡不大,身上穿着白色的雲錦袍子,暗繡這祥雲的繡花紋路,冉和雅特地在他的臉上多看了兩眼。
是很英氣的長相,到底是年齡不大,眉眼間還帶着一種孩子的稚氣,這樣的打扮和賭氣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犯錯了。
“大概是楊妃娘娘的胞弟,娘娘就是因爲這位爺動的胎氣,現在被罰跪在這,也是陛下的意思,陛下這是在給娘娘出氣呢。”
冉和雅長長的哦了一聲,剛剛哦完,溫心遠就跑到她身邊,湊在她耳邊小聲的問她,“我好看還是這個楊小公子好看?”
瞧對方的表情,像是腦子受傷了一樣,幼稚的不能行。
冉和雅雖然滿眼嫌棄的看着溫心遠,但是在溫心遠的死磨硬泡下,隻能開口說着,“你好看,你最好看,你天下第一好看。”
溫心遠被這答案取悅了,接下來的一路上臉上都帶着迷之喜悅的微笑,等到将冉和雅酸送到了一個房間門口,趙歡就停下了腳步,“楊妃娘娘不喜歡被别人打擾,之前就說了隻讓太子妃一個人進去,也請殿下和老奴一起在此等候。”
冉和雅又再次在心裏默默吐槽了一下楊妃,事真多。
溫心遠這次倒是很乖很配合,摸了摸冉和雅的頭,“去吧,我就在外面,誰也不敢對你怎麽樣。”
趙歡聽了哭笑不得,太子妃隻是去給楊妃娘娘問診而已,怎麽說的好像裏面很危險似的,這要是被人聽到還不誤會啊。
冉和雅乖乖的點頭,帶着自己的小藥箱,推開門往寝宮深處走去。她上次見識過溫故的寵妃端妃,那姑娘是真的貌美,不知道這個新晉寵妃楊妃,是不是也是那樣人間難尋的美人呢。
結果在層層紗幔後看到楊妃以後,冉和雅心裏默默的失望了一下。
不是說楊妃娘娘長得不好看,隻是和端妃,和後宮裏的很多女人比起來,她就黯然失色了,失色到冉和雅相信了陛下寵幸她,的确是一時興起罷了。
楊妃躲在床上,瞧着小臉煞白,眉目間還都是不安,在看到冉和雅出現的時候小心的問,“你是太子妃嗎?”
和冉和雅想象中的小作精完全不同,冉和雅指了指自己背着的藥箱,“從現在起也是你的大夫了,你身體上如果有什麽不舒服的可以告訴我,我都可以幫你解決。”
冉和雅那笃定的語氣給了楊妃很大的安全感,她一邊把自己的手遞過去給冉和雅診脈,一邊小聲的說,“我就是被氣着了,可是被氣着了怎麽會肚子疼,太子妃,你要不要檢查一下我的吃食,會不會是有人想給我下藥,想要我孩子的性命!”
她越說越激動,好像是已經相信自己的猜測是真的一樣。
冉和雅無奈的搖搖頭,忍不住提醒,“楊妃娘娘,要是真的有人給你下藥,你應該堅持不到我來的時候,你的脈象很好,隻是剛剛懷孕不久胎還沒有徹底坐穩,我給你開兩副安胎藥,照着喝就沒事了。”
這個楊妃娘娘,看來還有被迫害妄想症,冉和雅在心裏無奈的想着,然後就挪到一邊去找筆墨紙硯,給楊妃娘娘開藥方。
最起碼見了這傳說中的楊妃以後,冉和雅逐漸确定了一件事。
這楊妃娘娘,是個話痨。
趁着冉和雅寫藥方的時候,她還在不停的絮絮叨叨,“都是我弟弟闖的禍,家裏已經把他給慣壞了,我原本還以爲他人隻是奢侈一點,大手大腳一點,沒想到他竟然要我給他指親!”
冉和雅聽着楊妃抱怨,波瀾不驚的回應着,“這不是挺好的,男孩子有了喜歡的人,成婚以後也就不那麽野了。”
提起這件事楊妃娘娘就忍不住唉聲歎氣的。
“他眼界高,看上的斷不可能是普通家的女兒,其實我的身份整個皇宮沒有不清楚的,我也沒什麽好顧忌的,本就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他非要逼着我去做這件事……我……”
楊妃娘娘能不心煩嗎,這大概就是楊妃動了胎氣的原因。
冉和雅表面上是在心不在焉的聽着,心裏卻是在瘋狂的盤算分析者,楊妃說自己家境不好,其實也隻是楊父爲官的品階低了一點,要不然也不會把楊小公子養的這麽驕縱,現在的楊妃又身懷身孕,縱然是身份不高,别人也得給她個面子,這婚事她連提都不敢提,任由親弟弟在殿外跪着。
由此可得出,她弟弟看上的一定不是什麽普通人家的女兒。
楊妃一邊說話一邊暗中觀察着冉和雅的表情,但是讓她失望的是,冉和雅臉上沒有任何特别的表情,就像真的對這件事漠不關心一樣。
“藥方我給你寫好了,要是不放心交給禦膳房的人,可以讓你信得過的人熬藥,平時不要想這麽多,才會對身體有好處。”
楊妃看着手裏的藥包,好不容易才決定自己要爲自己的弟弟争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