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甯願餓着,也不願意留下來再忍着。
溫心遠的大手握住她的手,帶着她絲毫沒有留念的離開,溫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睜睜的看着倆人手拉着手消失的背影,其實也沒想攔着,他反對自己兒子無腦護短,但是不反對合理護短。
剛才他兒子就挺霸氣的,很像自己年輕的時候。
等一臉慈祥的目送自己兒子兒媳婦離開,再轉過頭笑眯眯的看着東夷使臣,東夷使臣正在那費勁的拔劍呢,被溫故這麽一看,便露出有些心虛又強撐的樣子。
溫故笑呵呵的,宛如一個鄰家老大爺,閑聊一般抱怨着自己的兒子,“這臭小子就是這麽沒禮貌,沒吓着使臣吧。”
内心想的是沒吓着就可惜了。
使臣陰陽怪氣的說,“貴國的待客之道,還真是特别啊。”
顯然是指剛才溫心遠恐吓他這回事,大概是氣不過。
溫故笑着安撫他,“是嗎?朕覺得你們做客的也挺不客氣的。”
火藥味漸濃,還是有人跳出來打圓場的,趙歡就是那種圓滑的人,他笑着說,“奴才覺得,都不客氣才顯得親近呢,陛下您說是吧。”
溫故哈哈一笑,像是認可。
晚宴上的風波,最終也就不了了之了。當然,最後發生了啥冉和雅也是從别人的嘴裏聽說的,溫心遠直接帶她回去,還吩咐小廚房做了夜宵,兩個人膩歪了整整一夜。
“本來我是去忍辱負重的,這下好了,東夷的人要恨死我了。”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溫心遠不見了,冉和雅才逐漸憂心起來。
想着萬一要打仗的事,她就很後悔。
“太子妃您也沒錯啊,是赫連夫人非要和您作對,那種場合下,奴婢覺得太子殿下真是帥死了!”
瞧着百靈一臉崇拜的樣子,冉和雅基本可以肯定,昨天溫心遠英雄救美這件事,絕對被編排成了許多版本,搞不好正在宮裏瘋狂流傳着。
“太子妃您就是喜歡杞人憂天,殿下這麽寵您,頭發絲都不舍得傷着,我要是您,就在這宮裏橫行霸道,爲所欲爲。”
有道理,冉和雅好奇的問百靈,“那你最想幹的事情是什麽?我是說假如你是我?”
機會難得,百靈認真的想了想,很認真的回答說,“那就給底下的人漲漲月俸吧,這樣大家都會很開心的。”
百靈竟然夾帶私貨,拐彎抹角的讓冉和雅給她漲工資,冉和雅忍不住笑了起來,無奈的道,“要是我以後能活的好好的,一定給你漲。”
“呸呸呸,您說這些晦氣的話幹嗎,什麽叫您以後能活着?”
“就是說。”冉和雅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我可能要攤上事了。”
話音落,趙歡就出現了,冉和雅現在看到他可一點也不高興,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
她就知道,溫故不會放過她的!
她幹了啥,公然拐走太子殿下,還讓太子殿下幫她舞劍?!
溫故肯定把她當成紅顔禍水,禍禍兩國關系的罪魁禍首了!
“太子妃怎麽這副表情……”
趙歡有些想笑,看着冉和雅的時候,那雙精明不再清澈,甚至說在經過長久歲月後有些混濁的眼睛,布滿了慈愛。
是長輩對晚輩的那種。
冉和雅苦笑,“您都來了,陛下還遠嗎?”
趙歡點頭,“太子妃聰慧,确實是陛下讓我來請你的。”
冉和雅無奈的站起身,稍微拍打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覺得溫故時機掐的挺準,現在溫心遠不在,也沒人能指望了,指望自己的運氣吧,她被趙歡領着去見溫故,再路上還不忘打聽着。
“咱們陛下今天心情怎麽樣?除了我之外沒啥糟心的吧?”
“您放心吧,陛下今天心情很好。”
結果到了禦書房門口,趙歡剛才那句話幾乎是秒被打臉,冉和雅隔着門聽到溫故暴躁的聲音,似乎是在大聲訓斥着什麽。
等到裏面的人都走光了,趙歡才扯着嗓子喊,太子妃到了。
“太子妃,殿下讓您一人進去。”
冉和雅委屈巴巴的看着趙歡,最終隻能照着做,進去書房以後就看到溫故坐在桌子後面在看什麽東西,看的好像很認真。
“兒臣冉和雅,給父皇請安。”
“稀客啊,朕要是不讓人去請你,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來見朕。”
那還不是你罵人太厲害了……
心裏這麽想,冉和雅嘴上說的卻是,“父皇是天下之主,有那麽多事情要忙,兒臣哪敢打掃啊。”
溫故哼了一聲,給了一個很好的評價,“油嘴滑舌。”
然後他拍了拍手,許多宮人魚躍而進,每個人手裏都捧着一個托盤,見冉和雅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些東西,溫故示意她掀開看看。
冉和雅還以爲托盤上的東西會是白绫,鶴頂紅。之類的送自己上西天的工具。
可打開以後,發現自己完全是錯的。
裏面的東西不是可以送她上西天的工具,而是各式各樣的藥材,從人參到靈芝,應有盡有,品相不俗,價值連城。
吓得冉和雅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麽,等到她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才磕磕巴巴的問,“父皇這是何意?這些東西都是給我的?”
“朕打聽過,知道你不喜歡金銀珠寶那些俗物,反倒對名貴藥材很上心,這些都是朕特意找來的,不知道能否入了你冉大夫的眼。”
何止是入眼,冉和雅都恨不得抱着這些寶貝大哭一場了。
“陛下你這些東西真的太好了。”冉和雅竟然會覺得有一絲絲感動,問題是她竟然在向來同她不怎麽對付的溫故身上,覺得感動……
“就是不知道陛下爲什麽送我這些?”
“昨日的宮宴,是朕讓你受委屈了,這點東西,就當是補償了。”
竟然是因爲昨天的宮宴,冉和雅愣住,傻傻的道,“我還以爲陛下會怪罪我,沒想到……”
“怪你做什麽?你是說朕會因爲在意東夷使臣的态度,怪罪你?”
難道不會?
卻見溫故的神情有些冷厲,大概是想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區區一個東夷,本來還想任由他們苟延殘喘,現在看來是不打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