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遠愣了愣,從他的表情中,冉和雅能看出,那使臣說的大概是真的。
“這可是救命之恩,讓您的妻子布菜不過是舉手之勞,怎麽,你們這都不願意?”
“既然是救命之恩,也應該是我自己親自報恩,何需勞動别人。”
溫心遠大有一種要自己上的感覺,吓得冉和雅急忙扯住他的袖子,就害怕他一個沖動輕舉妄動,他可是國朝的太子殿下,侍候東夷的公主用餐,這傳出去就是有損天威的事情了。
可是溫心遠内心的意志也是堅定極了,他将冉和雅視作自己的妻子,自己心中尊敬自是不必說了,更是看不得别人去折辱她。
“太子殿下要是自己願意,那當然是更好了。”
那東夷人還在火上澆油,誰都能看出他是在用激将法,冉和雅必須阻止溫心遠,她立馬轉向了溫故,大聲請求道:“兒臣覺得,兒臣身爲東宮的太子妃,照顧赫連公主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怎麽能讓太子殿下代勞呢!”
溫故自然是不希望太子卷入這些勾心鬥角裏去,見冉和雅主動請求,心道冉和雅還算是懂事,立馬就決定下來。
“太子妃說的很有道理,太子退下吧。”
見溫心遠杵着不動,大有要犯倔的意思,冉和雅歎口氣,衆目睽睽之下踮起腳在太子的耳邊私語了一番,太子的臉色就神奇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和了下來,然後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衆人咋舌,這下子别說是東夷的使臣了,連他們都能看出來,太子妃的話對太子殿下來說,比陛下的聖旨還管用。
見她們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親密互動,赫連昭的心裏自然不爽,等到冉和雅站在她身邊幫她夾菜的時候,冷哼一聲問道,“你跟太子殿下說了什麽?難道你是有什麽妖術嗎?怎麽做到讓太子殿下事事都挺你的?”
這些話,一半是在怄氣,一半是真的很想知道。
冉和雅淡定的往她的碗裏夾了一個燒的很好的蝦子,明知故問的道:“你真的很想知道嗎?”
“廢話!”
冉和雅笑了笑,“其實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
赫連昭狐疑的看着冉和雅,冉和雅要是真有什麽禦夫手段,會這個大方的分享給一個和她争寵的女人?
她明明知道有詐,卻還是忍不住細聽。
冉和雅笑着說,“我不過是——撒了個嬌,不過這招你聽了也沒用,因爲這招隻有對喜歡自己的人才有用,不是嗎?”
啪!
憤怒之下,赫連昭直接摔了自己面前的杯子,本來其樂融融的宴會,被她這巨大響聲驚着了,溫故看出來她在發脾氣,這要按着平時大可以把她趕出去眼不見爲淨,但是如今畢竟是有東夷的使臣在,他就隻能問了問,“赫連夫人這是做什麽,心情不好?怎麽今日的酒菜宴席不合你的胃口嗎?”
“酒菜很好,倒是人,很掃興。”赫連昭脫口而出了這句話便後悔了,因爲冉和雅緊跟着說。
“既然是我的過錯,看來赫連夫人并不希望見到我,我這就回去,不礙你的眼。”
赫連昭也是在這一刻才反應過來冉和雅是故意的。
她不想待在自己身邊,所以才故意激怒自己。
“站住!”赫連昭怎麽會這麽輕易的放她離開,立馬提出新的要求,“你是礙眼,但是本夫人不與你計較,聽說你們中原女子身體柔軟,很會歌舞,不如勞煩太子妃表演一曲,與我祝祝酒興?”
冉和雅詫異的看了赫連昭一眼。
雖然她心裏明白赫連昭一定會逮到機會爲難自己,但是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沒腦子。
東夷再怎麽狂,身爲東夷的公主,要她一個太子妃爲她跳舞,還是當着諸位朝臣的面……她是害怕自己不夠嚣張跋扈所以活的時間太長嗎?
再看向東夷的使臣,眉頭緊皺,也是顯而易見的一臉懵逼。
他是想給自己公主出口氣,但是沒想到赫連昭會在别人的地盤上提出這種無力的要求,冉和雅覺得這東夷的使臣也不容易,這會腦袋上的冷汗都出來了,應該是在絞盡腦汁的想着怎麽把場面圓回去。
溫故的臉色陰沉沉的,笑起來也像是在冷笑,“太子,你怎麽說?”
溫心遠刷的一下就站起來,然後一個帥氣的動作從随從身上把佩劍抽了出來,“我家太子妃不擅長舞蹈,不如我來,不過那些姑娘家的舞蹈我不會跳,舞劍倒是還湊合。”
說完,人就到了宴會中央,那些原本唱歌跳舞的舞娘都吓得躲到了一邊,溫心遠果然在舞池中央動作起來,看着他一招一式,拿着劍的人仿佛已經和劍身融爲一體,冉和雅對武學上沒有什麽造詣,直覺這男人挺拔的身段好看極了,世間唯有驚鴻二字可以與之般配。
溫心遠的招式忽然淩厲了起來,殺氣直奔着東夷使臣的方向,等到衆人反應過來,殿中響起了一陣破木之聲,溫心遠的劍,已經穿透了使臣面前的桌子,離使臣的手,僅僅有一指的距離。
東夷使臣的身體都在發抖,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方才離死亡有多近。
這位太子殿下實在記仇,就因爲自己冒犯了太子妃,他就恨不得自己去死。
“這把劍,是我當年征戰東夷用的,也是因爲那一戰,東夷才臣服于我朝,有了現在這段佳話。”
佳話?是指東夷被他揍得落花流水的事情嗎?
東夷使臣默默的黑了一張臉,不管他承不承認,事實就是東夷被溫心遠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我這劍吧,與我感情甚笃,你帶回去給東夷王,就說是我送給他的禮物,我不希望有一日,自己會親自去東夷,将此劍取回。”
這番話說下來,冉和雅心裏隻覺得被自己男人帥到了,溫心遠走向她的時候,她看着溫心遠的眼神滿眼都是小星星。
“吃飽了嗎?”
冉和雅違心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