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和雅克制着自己的脾氣,敷衍的對赫連昭笑笑,一轉頭鑽進了自己的馬車。
她一天的好心情都被赫連昭給破壞了,現在隻能坐在馬車裏發呆,本來是要回療養院看看的,現在也沒有了當初放松的心情,還要被赫連昭拉着去挑布料。
赫連昭完美的發揮了自己的補刀招式,拉着冉和雅挑布料的時候,将宮裏發放的宮裝吐槽的一無是處。
“不過倒也不奇怪,聽說太子妃未出閣的時候就要在家裏抛頭露面做生意賺錢,這個人的審美和品位又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惡補回來的,說好聽點是小家碧玉,這不好聽點,就是帶着一股小家子氣。”
冉和雅心道,您這可真夠不好聽的,本尊就站在她面前呢,她還能說得這麽自然流暢,佩服。
“我就不同了,雖然我們東夷不比那你們中原富饒,但我生來就是東夷最尊貴的公主,放眼所及之地都是我父王的地盤,這世上還有什麽好東西是我沒見過的。”
說着,莞爾一笑,
“所以我說,向我們這種天之驕子,才是最般配的,太子妃,您說是不是啊。”
冉和雅心裏冷笑,這話說的,就差沒直接說她擋了她的路,坐了她的位置了,赫連昭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啊,怎麽最近變得這麽急功近利,就這麽想做太子妃的位置?
“般不般配,我說的也不算。”冉和雅淡淡的回應,然後指着赫連昭手裏挑好的料子,“今天你挑的東西,我付錢,就當是彌補了。”
赫連昭嘴上說謝謝,眼神可一點謝意都沒有,冉和雅好不容易從溫心遠那争取來的一天自由時間,全部都浪費搭到她身上了。和女人逛街選衣服是一種痛苦,尤其是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冉和雅覺得自己痛苦的要崩潰。
還好是捱過去了,夜色将近的時候,兩人回宮,本來冉和雅是老老實實的坐在馬車裏的,結果聽到了馬車外面百靈大呼小叫的聲音。
“太子妃,您快出來看一眼啊。”
“有什麽好看的……”冉和雅雖然嘴裏是這麽說,還是将車簾拉開了一條縫隙,這一看才驚奇的發現,宮裏路上行走的小宮娥,一個個都換上了自己發放下去的宮裝,走在路上搖曳生姿,有的還在興高采烈的讨論着什麽。
“怎麽回事,難道是咱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人逼她們穿的?”
百靈搖頭,“不是吧,我覺得她們挺高興的。”
冉和雅讓百靈去打聽一下,很快百靈就雙眼放光的帶回了答案。
原來是她們不在的這天,太子殿下親自穿着樸素的常服在宮裏招搖撞市的晃蕩了一圈,料想是溫心遠超高的顔值發揮了作用,看的不少人心動,就連陛下見了,也說皇室應該行此樸素之風,沒有了奢靡的風氣,大家也顯得精神了很多。
短短的一天之内,宮裏的人紛紛以溫心遠爲流行,争着穿上了冉和雅發放的宮裝。
冉和雅聽完了這些以後滿臉佩服,沒想到溫心遠一個古人還能想到這種操作,現在看來他分明就是知道自己最近在操心什麽,才故意放自己一天假,然後在這一天假裏他也沒閑着,把冉和雅糟心的問題給解決了。
“太子妃,殿下對你真是太好了。”
百靈說話的樣子滿臉豔羨,甚至覺得被感動的有點想哭。
而冉和雅的臉上,終于多雲轉晴,露出了這些天鮮少看到的笑臉,“是他把我诳進皇宮做太子妃的,遇到問題當然也應該是他給我解決,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話雖如此,臉上的笑卻很開心。
有人歡喜,便有人暴躁,赫連昭那裏也知道了這件事情,氣的将新買的布料摔在了地上。
“他就這麽護着她,見不得她有一點點的不開心嗎?”
百靈看着赫連昭生氣的樣子欲言又止,最近赫連昭的脾氣越來越不好了,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才能讓赫連昭好受一點。
就是在這個時候,有人忽然出現,攔下了她們兩個人的馬車。
是台自己身邊的侍從,“殿下命我再次等候,太子妃要是回來了,先請太子妃去一個地方。”
冉和雅從馬車裏露出半個身子,有些不明白溫心遠的用意。
赫連昭也聽到了這話,嘴裏酸酸的道:“隻請了太子妃一個人嗎?殿下這麽明目張膽的偏心,就不怕後宮非議嗎?”
百靈在心裏吐槽,這不是屁話嗎?太子殿下一直都是這麽明目張膽的偏心,後宮非議也沒什麽卵用。
可是赫連昭今日是打定主意要見到溫心遠,她黏着冉和雅道:“我和你一起去,想來太子妃應該不會有什麽異議吧。”
說着,故作親熱的挽住了冉和雅得手臂。
百靈看着冉和雅渾身都不舒服的樣子,很想上前去把赫連昭的手拿開,可惜他隻是一個下人,沒有這個權利。
“當然,赫連夫人要是想去,那就一起吧。”
冉和雅想的是,溫心遠對自己一向寬容,自己就算事帶上了不相幹的人,他也不會生氣……吧。
赫連昭笑的心滿意足,心裏早就打定了主意,不管一會發生了什麽,自己都會把兩個人的約會搞砸。
侍從帶着她們一路走到了東宮後面的太液池,赫連昭在池邊環顧,都沒看到溫心遠的身影,有些不開心,皺眉問道,“殿下呢,不是說在等我們嗎?”
侍從看了她一眼,心道殿下也隻是說了等太子妃一人,什麽時候說等你了。但對方是主子,他還是得恭敬回話,“殿下就在太液池中間的小亭子裏。”
可是這太液池中間的小亭子和她們之間隔着深深的水,她們要怎麽過去?
從太液池中心劃來一支小船,撐船的人笑着招呼,“太子妃,殿下讓奴才送您過去。”
赫連昭當即就不願意了,吵吵嚷嚷着也要登船,冉和雅被她尖利的聲音吵得腦殼疼,本來是想讓一步的,沒成想撐船的人态度倒很是堅決,“殿下說了,不論有多少人,都先讓太子妃過去。”
這小船看起來,一次也隻能送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