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和雅深吸了一口氣,明明最希望溫心遠醒來的人是自己,但是這話聽着卻像是韓绫羅才是東宮的女主人,她愈發的有一種,韓绫羅和溫心遠才是一對,而自己逐漸變成了愛而不得的女配那種角色。
百靈本來要跟着進去的,後來被韓绫羅扣在手裏當人質。
她怕冉和雅耍什麽花招,冉和雅卻覺得真的不至于……畢竟她也很想溫心遠能夠活下來。
冉和雅踏進溫心遠的寝宮,濃厚的中藥味道撲鼻而來,她聞出了這些藥都是一些止血的上好藥材,心裏對之前那些太醫的治療路子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但是要是想知道溫心遠真正的情況,還是得切實的查看傷口。
冉和雅挪步到床前,看着病榻上閉着眼睛的溫心遠,如果說非要有什麽不同,就是溫心遠的臉色是一片蒼白的,其他的都和睡着了一樣。
冉和雅伸手去觸碰溫心遠的胸膛,上面纏繞着白色的繃帶,隐隐約約的可以看到裏面透着的血迹。
見鬼的一幕發生了,一隻手在她要觸碰到繃帶之前握住了她的手。
冉和雅深吸了一口氣,差點就尖叫出來了,再去看溫心遠的臉,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把眼睛睜開了。
那雙狹長的,燦若星眸的眼睛,清醒的出奇,沒有一點睡意,也壓根不像是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人。
“太子殿下……這是唱的哪一出?”
冉和雅在這一瞬間,除了悟出了這人根本就是在假裝受傷之外,還悟出了爲什麽剛才雲熙這麽淡定。
感情這倆人是一早就商量好的,合夥騙自己。
溫心遠從床上徑直坐了起來,動作輕松,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身受重傷的人,他看着冉和雅的眼神很複雜,隻是冉和雅一時神經大條并未察覺出來,“我也想問問太子妃,唱的是哪一出?”
冉和雅硬着頭皮不去看他,心裏揣測着他這麽問自己是什麽意思?溫心遠這是發現了什麽?
兩人不說話的時候,房間裏一片安靜。
最後還是溫心遠先妥協,他倚着床頭幽幽的道:“你出宮的時候我就讓暗中跟着你,表面上看你在雲家過得悠閑自在,實際上你一直暗中查着李家的事情,你一早定下了給自己伸冤的法子,對不對?”
所以回來以後也沒閑着。
“你假意推脫了和我一起去獵場,暗地裏卻讓夏穆天行事,挾持了韓绫羅說出了事情的真相,我若是沒猜錯,這一切都是做給李夫人看的。”
聽他說了這麽多,冉和雅毫不顧忌的點點頭,然後睜着眼睛看向他,誠心請教,“沒錯,我也沒做錯什麽吧?”
“你錯就錯在,從頭到尾你都沒想過相信我,也沒想過要依賴我,不是嗎?”
冉和雅很生氣,甚至被氣笑,插着腰和溫心遠講道理,“我怎麽依賴你,相信你?出了事情你就把我往冷宮裏一扔,或許你并不是真的不管不問,可是我要忍到什麽時候?難道我靠自己自食其力還有錯嗎?”
溫心遠有自己的難處,她知道。
就算是知道,就能夠做到理智的不生氣嗎?
她憑什麽要委屈求全?憑什麽要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男人?
冉和雅扪心自問自己做不到這麽大方,所有她要用自己的方法。
“雅雅,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冉和雅愣住,見鬼了一樣看着溫心遠,也是在這個時候才慢慢發現,這個人看自己的眼神好熟悉。
失憶後的溫心遠看她的時候隻有好奇,欣賞。
可是現在的溫心遠,那種眼神是包容無奈,帶着深深的溫柔,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淹沒。
冉和雅鼻子一酸,委屈的問道,“你……你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她眼中小心的期待讓溫故覺得心疼,溫故點了點頭,“并不是全部,但足以讓我知道自己的心意。”
冉和雅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下一秒整個人都撲進了溫心遠的懷裏,“你真的很讨厭,你對我這麽壞,變着法的欺負我,我還要控制自己,你生病了不能和你計較……”
溫故聽到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心都軟成一團,耐心的拍着冉和雅的後背,讓她盡情的發洩。
過了好一會,冉和雅才擡起自己哭腫的雙眼,“可是你怎麽會好好的就恢複記憶了?之前我給你吃了好多藥,我都要放棄了。”
溫心遠指了指自己受傷的地方,“因禍得福吧。”
冉和雅這才注意到,自己剛才不管不顧的撲到他的懷裏,無意間已經撞到了溫故胸前的傷口,現在傷口好像是裂開了,流了好多的血。
她傻兮兮的啊了一聲,連忙從溫心遠的懷裏離開,然後看着溫故的傷口道:“我還以爲你這傷勢假的,原來你真的受傷了啊!”
看着冉和雅着急的樣子,溫心遠忽然覺得心裏很甜。
“父皇催着我立韓绫羅做太子妃,我那個時候雖然沒有想起你我之間的往事,卻也是在心裏覺得,隻有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
冉和雅聽到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倒是真的,無論溫心遠有沒有失憶,似乎都在妻子這個位置上堅定的選擇了冉和雅。
“我和雲熙想到了一個對策,這次圍獵我會假意受傷,然後拖延這件事。”
本來還在想着怎麽受傷顯得不那麽假,結果夏穆天就出現了。
冉和雅恍然大悟,“那那些太醫?”
溫心遠點頭,示意她猜的是對的,“都是自己人。”
都在撒謊。
“那你是故意爲韓绫羅擋箭的了?”
顯然,冉和雅的心裏還在糾結着溫心遠爲韓绫羅擋箭的這件事。
她就是忘不了韓绫羅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的樣子,自己的男人竟然爲了别的女人擋箭,冉和雅表示自己一度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害。
“那倒不是。”溫心遠解釋道:“不是你說的,在你沒有證明自己清白之前,韓绫羅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