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和雅笑起來的時候,就好像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般,“她知道端妃娘娘已經不靠譜了,那李家更是不能指望,竟然去找了陛下。”
溫心遠似乎沒有意識到了什麽,隻是輕輕挑眉。
冉和雅托着自己的下巴去看他,溫心遠察覺到她的眼神中又餓不懷好意的意味,幹脆放下了自己手裏的書,“你還有什麽沒告訴我的嗎?”
冉和雅搖了搖頭,“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方才我猜了猜,陛下最近應該會找你的。”
冉和雅沒有猜錯,果真是在那天談話後的不久就随便找了個借口在朝堂上留住了他,溫心遠大概猜到了這事是和韓绫羅有關。
果然,溫故一開口,就直奔着主題去了。
“太子妃的位置是不宜空太久的,你現在是太子,以後就是天子,太子妃的人選關乎未來的後位。”說完這些,溫故又看了一眼溫心遠,“太子,你的心裏可有人選了?”
原來是說這個,溫心遠面上沒什麽特别的表情,隻是淡淡的回道:“兒臣已經把冉和雅接回來了。”
這句話的潛台詞大概是,他心儀的人選,還是冉和雅。
溫故哼了一聲,“朕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朕讓你來就是爲了告訴你,冉和雅不行。”
溫心遠卻十分固執,“哪裏不行?”
“廢太子妃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既然已經是廢妃的身份,又如何能二度冊封?”
“這件事本來就是權宜之計,兒臣并不認爲有什麽不可以的。”
況且他當時這麽做的時候,本來句有把冉和雅接回來的打算,他溫心遠的太子妃,永遠隻有冉和雅一個人。
“還有冉和雅的身份!朕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雲家的勢力拔除減弱,如今你要她做未來的皇後,安知雲家這個外戚不會卷土重來,成爲你的心腹大患?”
這麽說,溫故是一直都在提防着雲家,提防着冉和雅,而且聽溫故的意思,多半是心裏已經有了人選。
溫心遠故意道:“那我倒是想聽聽父皇的意思。”
溫故直接将一分拟好的聖旨送到了溫心遠的面前,上面明明白白的寫着,聖意是要冊封韓绫羅做太子妃。
溫心遠嘴上噙着笑,眼中卻一片冰冷,“爲何是她?”
“若是論位分,她也算是拔尖的了,況且在朝中舉目無親,毫無根基可言,她若是以後做了皇後,倒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父皇既然不喜歡冉和雅,赫連昭也在朝中沒什麽根基,難道非要韓绫羅不可?”
溫故卻不滿的道:“你糊塗!赫連昭是什麽人,那是異族公主,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難道你以後的嫡子要從這個女人的肚子裏爬出來,你可别忘了,她身上有東夷的血統。”
殿中一時安靜,隻有那尊鎏金六腳獸爐在往外面吐着安神香。
“這麽說來,父皇都爲兒臣考慮好了一切。”
連聖旨都拟好了,溫心遠還有什麽選擇的權利,至于那天韓绫羅見了溫故究竟說了些什麽是無從得知。不過現在溫心遠是挺佩服她的,竟然能讓自己的劣勢變成優勢,讓溫故覺得太子妃的位置非她不可。
“你是朕的兒子,朕要把江山交到你手裏,自然要爲你考慮好一切。”大概是害怕溫心遠不高興自己的安排,溫故甚至道:“你喜歡冉和雅,大可以将她留在身邊,等以後大家都忘了李家的事,給她一個寵妃的位置,不也挺好的嗎?”
就如同,他現在寵着端妃那樣?
溫心遠沒有明明白白的将自己的不喜表現出來,隻是說:“父皇說的有道理,但是太子妃這件事,兒臣還要好好開率考慮,未來的太子妃不僅要看家世,還要看人品,能力。”
聽到自己的兒子這麽說,溫故也不好再緊逼下去,不過他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再過幾天就是冬獵的日子,你可以帶上她,好好考究一番。”
說是考究,也是殊榮了,如果真的帶上了韓側妃,那也就是相當于對他人宣告,韓側妃是未來的太子妃了。
溫心遠明明知道溫故的心思,也沒戳破。
溫心遠從議政殿回去後,坦然淡定的将帶回來的聖旨拿給冉和雅看,不過他觀察了一下冉和雅得神色,和自己的淡定程度不相上下,冉和雅甚至還抿着嘴巴笑了起來。
“這封聖旨要是讓韓绫羅看到,估計會樂瘋吧。”隻是……現在還不是讓她看到的時候,冉和雅将聖旨卷好,交還給溫心遠,嘴裏感慨着,“她一個城主的女兒,父親還曾經背叛過陛下,如今能走到這一步,真是不容易。”
“啧,你怎麽不能争點氣呢。”溫心遠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接過冉和雅遞過來的聖旨,順勢就把冉和雅拉懷裏了,這些天他總是喜歡動不動就同冉和雅膩歪在一起,簡直是将冉和雅當成了人型抱枕,冉和雅都已經習以爲常了。
“我幹嗎廢那個勁,我站着不動都能被人當成靶子,要是像韓绫羅這麽愛折騰,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這話聽起來更像是在抱怨,溫心遠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她的發心,問她,“那你是怎麽想的?把我讓出去?”
問話的時候溫文爾雅,但是冉和雅曉得,她但凡敢說是,這個小心眼的男人就絕對會記仇。
“讓的出去嗎?”
她反問,然後感覺到溫心遠放到自己腰間的手忽然勒緊,她都快要喘不過氣了,溫心遠在耳邊磨牙,“想都别想。”
“那我就得想想其他的辦法,怎麽在活下來的同時,完完整整的留下你。”
溫心遠有些不悅的皺眉,霸道的說,“不用想,隻要有我在,就會讓你平安無事的活着。”
他這話,冉和雅以前也聽過。第一次聽的時候很是欣喜,而今經曆過冷宮的事情,再聽,眼裏隻有涼薄的笑。
去皇家獵場狩獵那日溫心遠是想帶着冉和雅一起去的,奈何冉和雅病了。
人很沒精神的躺在床上,對着溫心遠咳的說不出話來。溫心遠眉心皺成了一團亂麻,“你病成這樣,讓我怎麽放心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