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昭将下巴一擡,挺驕傲的說,“我自己分析出來的。”
冉和雅無語了一會,心道難道錯的這麽離譜。估計韓绫羅都沒有這麽大的腦洞,也就是三公主有這個能耐能給所有的事情都找了一個理由。
這個理由就是冉和雅想害她,挖空心思的想害她。
見冉和雅不說話,赫連昭正了正神色,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冉和雅,你是不是還給韓绫羅下毒了?!”
冉和雅也是嘴賤,擺出一副十分誠懇的樣子對赫連昭說,“我是想殺她來着……”
可是她真的沒有随身帶毒藥的習慣,況且但凡是可取人性命的毒藥,也不是說配就能配出來的啊。
赫連昭把話聽了一截,心裏已經開始冒火,原來之前是她自己看錯了,冉和雅爲人,竟然連韓绫羅都不如。
當下亮出長鞭,竟然不給冉和雅把話說完的機會。
“把解藥交出來!”
冉和雅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我沒有解藥啊。”
準确的來說,根本就沒有毒藥啊,沒有毒藥,又哪來的解藥。
“啪!”
房間裏的宮人都驚呆了。所有人都眼睜睜的看着,那長鞭是實打實抽到了太子妃的身上,長鞭上鋒利的倒刺劃破了冉和雅的衣服,裸露在空氣裏的皮膚裂開了一個口子,血腥味彌漫了出來。
赫連昭手握長鞭,目光冷峻,威風凜凜的對冉和雅道:“我今天就替太子殿下,教訓教訓你這個賤人!”
縱然東夷民風開放,也素來鄙夷那些給自己夫君戴帽子的女人。赫連昭打冉和雅的時候覺得很有底氣,而冉和雅竟然也不閃躲,隻是趴在床上,任她抽打發洩,隻有在痛極的時候發出一些悶哼。
滿宮的下人也隻是敢遠遠的看着,不敢上前。
“公主!停手吧公主!再這麽下去會出人命的!”
赫連昭遲疑了一下,看着已經渾身無力半暈厥狀态的冉和雅,沒好氣的問她,“你爲什麽不躲?”
冉和雅掀開沉重的眼皮愛搭不理的看了她一眼,心道真是一句廢話啊,赫連昭來找茬之前,她已經絕食了很多頓了,别說靈活的閃躲了,多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别以爲你這樣我就會放過你——”赫連昭再擡手,卻無論如何都抽不下去,她方才其實就是氣急了,這會再看冉和雅,覺得自己是在占冉和雅的便宜,她不屑趁人之危,“你把解藥交出來,這事我不再同你計較了。”
那還真是大方……
冉和雅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在赫連昭滿滿期待的目光下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冷笑着說,“你還是趁早打死我吧,不然我會和你計較到底。”
床上的冉和雅渾身狼狽,已經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了,可是那種倔強的眼神,讓赫連昭想到了東夷的野狼,那種畜牲經常會咬死他們的牲口,即便被人抓住後也是這種死也不會松口的樣子。
“我就讓你——”
本意是想說,心服口服。
可小蓮實在太害怕了,抓着赫連昭的鞭子,“公主!殿下快要回來了!你是要把自己交待在這嗎?太子妃要是被你打死了,你也會因此受罰,難道要便宜韓側妃一個人?!”
她的這些話讓赫連昭回神了。
其實也不是非要爲韓绫羅出頭,韓绫羅那樣的人,死了又能如何。再加上小蓮說的對,算算時間,溫心遠是該回來了。
主仆兩個幾乎落荒而逃。
赫連昭徹底離開後,冉和雅才逐漸繃不住,雙眼越來越沉,她房間裏的下人也都圍了上來,看到太子妃的慘狀,一個個都被吓成了木頭,有機靈的已經去禀報太子樂。
溫心遠一下朝就往冉和雅的房間趕。
路上的時候還在抱怨,這個女人總是能給自己找麻煩,見太子殿下臉色不好,來帶路的下人還忍不住爲冉和雅抱冤,“太子妃真是飛來橫禍啊,她那麽瘦弱的身子骨,哪能受的住啊,殿下一定要爲太子妃做主!”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冉和雅門外,溫心遠冷笑了一聲,“有什麽受不住的,赫連夫人也是一片好心,教教她爲人婦的規矩。”
冉和雅全部聽到了,一顆心像是沉進了冰窖,她麻木的眼神中露出一些自嘲來,她還在等什麽,等溫心遠給自己一個交待嗎?
房間裏忽然響起一陣悲啼,那些婢女見冉和雅暈了過去,一個個都被吓哭了。
溫心遠本來是因爲夏穆天的事情陰沉着一張臉,也不太願意見到冉和雅,可聽到這麽大的動靜還是忍不住快步走了進去,待看到床上的冉和雅,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怎麽會傷成這樣?
赫連昭真是下死手了啊。
“糊塗東西!哭有什麽用,去請太醫!”
冉和雅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打的破破亂亂,還粘着血污,一向潔癖的溫心遠就像是沒看到一樣把人抱在懷裏,又拿自己的衣服給她蓋在了身上。
他現在已經全然不記得自己進門前是怎麽說的了,那雙陰沉沉的雙目裏,已然爲赫連昭想到了一千種一萬種死法。
冉和雅本來就身心俱疲,回到東宮以後又不肯好好吃東西,長此以往,本來是有一場大病等着她的,如今渾身是傷,身體虛弱,她更覺得自己已經沉進了湖底,無論她怎麽掙紮,也無法上岸。
連太醫都說她這是數病齊發,無比兇險。
更要緊的是病人要自己配合。
“混賬,她現在已經這樣了,你要她怎麽配合?!”
太醫語重心長的開口道,“殿下,太子妃應該是自己不想醒來,喂進去的藥三次有兩次吐出來,她現在已經沒有自主求生的意識……”
想要冉和雅配合還不簡單?
溫心遠趴在冉和雅耳邊,“我知道你能聽到,你一定要聽到。”
昏迷的冉和雅毫無反應,溫心遠卻冷笑着繼續到,“你如果不醒來,我就讓整個療養院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