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昭的眼神,像是有一種穿透力,能看到她的内心一般,“你仔細看看,有沒有熟人?”
韓绫羅露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從阿雅死後,我身邊就不怎麽用丫鬟了,你也是知道的……”
話中的意思,大概是她不認識這些人。
這些奴才被看押着,身上的衣服走着不太明顯的褶皺,一看就是犯了錯事被抓的,韓绫羅怎麽會和這些人攀扯上關系?
聽到韓绫羅的話,赫連昭還沒說話,那些被抓住的下人先躁動不安起來,盡管被綁着,還是極力向前湊,想要韓绫羅看清楚自己,嘴裏也是不死心的提醒着,“側妃娘娘……側妃娘娘救我啊,是您說讓我們……”
韓绫羅不悅的瞪了說話的人一眼,那人似乎被吓到,不說話了。
赫連昭将這一切看在眼裏,露出一個極冷的笑,嘲諷的開口,“看來你雖然不認識他們,他們卻是認識你的。”
話說到這,還有什麽不清楚的,韓绫羅爲不怕和赫連昭撕破臉,幹脆直接道,“所以呢,這又和你有什麽關系,輪得到你來多管閑事?”
論在這東宮裏的尊位,她是側妃,她不過是個夫人。
她就算做錯了什麽,她赫連昭有什麽資格來管她。
赫連昭的眉心皺在一起,她知道韓绫羅這個人不算是個好人,可每每見她行事,總是往自己受不了的下限上戳,忍不住開口道,“我既然嫁給溫心遠,自然是要和他榮辱與共,你爲何要做出這種事?”
韓绫羅做了什麽?她回到東宮後越想越氣,爲了報複冉和雅,差使下人放出閑話,讓所有人都知道冉和雅和别的男人私奔,溫心遠被冉和雅帶上了綠帽子。
深宮是流言蜚語最好的滋生地,這被故意放出來的流言蜚語,兩天都不要,就徹底傳的哪裏都是。赫連昭走在路上都能聽到别人在小聲的議論,在打探清楚他們都在議論什麽之後,就一鼓作氣的把所有人都抓了起來。
“榮辱與共?赫連昭,你是否太看得起自己了?”
韓绫羅心裏有氣,這會正不吐不快,又哭又笑的沖赫連昭撒潑,“你以爲你自己是誰,隻不過是殿下一個無聊的消遣罷了!你憑什麽站在正義的立場上指責我,難道你就不想看着冉和雅去死?不想得到殿下的寵愛?”
“我早就和你說過了,我隻求自己的日子能夠平安,至于殿下的寵愛,有更好,沒有也就算了,你以爲憑着這些傷人損己的下流手段,就能讓殿下高看你一眼嗎!”
未曾想到韓绫羅全然不在乎,瘋子一樣反駁道,“傷人損己?你知不知道我中了冉和雅的毒藥,就要命不久矣了,你既然這麽喜歡主持公道,爲什麽不替我算算賬?”
“你說什麽?”赫連昭還有些不相信,冉和雅要毒殺韓绫羅?
“再說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她把自己的奸夫往哪放不行,偏偏要放到東夷去!”韓绫羅忽然抓住了赫連昭的手,看着她道,“你也是東夷的女兒,你難道就不爲自己的母族擔心嗎,若是太子殿下是那種不得青紅皂白的人,爲了抓住奸夫都東夷刀兵相向,我們又能怎麽辦?”
韓绫羅是知道赫連昭的軟肋在何處,就算現在的韓绫羅沒有什麽和人争寵的心思,可是提到東夷,她一定是百般維護的。
果然,韓绫羅看到了赫連昭的雙眼中熊熊燃燒的怒意。
誰敢爲難東夷,她身爲東夷公主,便和誰爲敵。
“赫連昭?你要去哪?”
韓绫羅還沒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完,赫連昭已經掙開了她的手,轉身就走,她唯恐自己的這把火燒的不夠旺盛,有些可惜。
赫連昭臉色冰冷的回答她,“幫你要解藥。”
赫連昭管上這樁閑事,三分是因爲看不過冉和雅行事跋扈,七分是爲了東夷的面子。
“公主啊,您就算再生氣,爲别做的太過,您可别忘了,在此之前,韓绫羅也沒少坑您啊……”
哪能值得爲了那種狡猾的女人去多管閑事啊。
赫連昭聽不慣小蓮的絮絮叨叨,杏眼一睜,小蓮讨要,“我的鞭子呢!”
小蓮把赫連昭和的長鞭抱在懷裏,本來是不想給的,可是在赫連昭愈發嚴峻的目光下,隻能磨磨蹭蹭的遞到了赫連昭的手裏。
赫連昭把手裏的鞭子抽的啪啪作響,臉上也是冷笑連連,“好啊冉和雅,敢算計東夷,我就讓你知道招惹東夷的後果!”
冉和雅其實挺歡迎别人來看她的,尤其是來人不是韓绫羅,她就更歡迎了。
這幾天被溫心遠圈出心理陰影了,隻要是個活着陪她說話,就算是韓绫羅也行啊。
“赫連夫人,殿下吩咐了,誰也不能……”
那侍女的小身闆哪能攔得住赫連昭啊,赫連昭輕微用力,就把人推到一邊去了,然後闖進冉和雅的房間,滿目倨傲的看着冉和雅。
彼時冉和雅在床上躺屍,聽到赫連昭的動靜也沒有起來打招呼的意思,隻是嘴裏有氣無力的說,“沒想到啊,竟然是你來看我。”
不過看臉色有些不對勁,冉和雅眯了眯眼睛,狐疑的問道:“别再是,剛從韓绫羅那出來的吧。”
赫連昭自然不屑和她多說,赫連昭身邊的丫鬟小蓮卻拼命的朝冉和雅點頭。
冉和雅大概是被刺激着了,竟然閉上了眼睛無視赫連昭,嘴裏自言自語的說,“真是羨慕啊。韓绫羅是怎麽做到讓你們都信她的。”
“我問你,你和一個男人私奔,是不是真的?”
冉和雅又有些感興趣,“外面都是這麽說的?”
她竟然有能耐,送給溫心遠一頂綠帽子。
雖然沒什麽好得意的,但是想到溫心遠不開心,她就會不自覺的開心一點。
“你且回答我,是或不是!”
“不全是,我那是爲了救人。”
這就算是承認了?赫連昭的眼裏燃燒起了熊熊怒火,“那爲什麽偏偏是東夷?難道你不是故意劍指東夷?一旦惹惱了太子殿下和東夷生了嫌隙,我和韓绫羅也就沒有了依靠,冉和雅,一箭雙雕啊!”
第五百三十八 喪心病狂
冉和雅将赫連昭所有的分析都聽完後,啧啧稱奇了一番,而後不說對錯,也不辯駁,而是饒有興緻的問赫連昭,“你說的這些,都是韓绫羅給你分析的?”
赫連昭将下巴一擡,挺驕傲的說,“我自己分析出來的。”
冉和雅無語了一會,心道難道錯的這麽離譜。估計韓绫羅都沒有這麽大的腦洞,也就是三公主有這個能耐能給所有的事情都找了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