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和雅瞪大眼睛,覺得這個人捕捉重點的能力很奇怪,現在的站在她面前的溫心遠,就像是隻傲嬌的貓咪,她的一個稍不小心,他就會炸毛。冉和雅覺得自己又氣又想笑,隻能誠懇的道,“我是相信,相信夏穆天,也相信你。”
她相信,溫心遠最終會和她做出一緻的判斷。
聽到她說相信自己,溫心遠的唇角忍不住上翹,然後在冉和雅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其實我今天來,并非是要對夏穆天做什麽。”顯然是得了冉和雅的誇獎後心情大好,“我一直在想,不管夏穆天曾經做過什麽十惡不赦的事,隻憑着他救過你這一條,我都可以放過他一次。”
冉和雅默默的在心裏松了一口氣,同時又覺得溫心遠不會無緣無故對自己說這些,他是不是……有什麽企圖。
果然,溫心遠在這之後道,“所以我這次出宮,更多的是想看看你……我的太子妃,什麽時候跟我回去?”
回去?回哪?冉和雅很快就驚恐的想到了皇宮。甚至心中有一瞬間的想法,不然你還是把夏穆天抓走吧,她才不想回皇宮那個鬼地方,尤其是現在,那裏有她不想見到的人。
原本溫情的氣氛在冉和雅看來瞬間消散,她說出口的話也不自覺的染上了冷意,“我如果不同意,你是不是就要重審連環殺人案。”
那麽,就和變相威脅冉和雅沒什麽兩樣。
溫心遠不想讓冉和雅這麽覺得,聲音都有些着急了,“雅雅,我們是夫妻,我隻是想能時時刻刻看到你,像一對尋常的夫妻那樣,這樣也很過分嗎?”
“好,你既将我當做妻子,就應該愛我護我!”
溫心遠一臉莫名其妙,問冉和雅道,“我哪裏不護你了?”
“那韓绫羅冤枉陷害我想要殺我的時候你在哪裏?!”
冉和雅也有自己的委屈,而此刻在溫心遠面前,終于可以不加任何僞裝和掩飾的,将這些委屈徹徹底底的宣洩出來。
溫心遠動了動嘴巴,卻沒發出什麽聲音,不知道冉和雅爲什麽一直緊盯着韓绫羅不放。
冉和雅順勢推開了溫心遠,指着他笑道,“你不相信我,你從頭到尾都在懷疑我?!這就是你說的夫妻?”
“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我根本就不喜歡韓绫羅,我隻喜歡你。”
溫心遠不善言辭,從他的種種反應,不難看出他是想解釋清楚的,可冉和雅隻是讓他滾出去,倘若他的喜歡就是縱容,是傷害,那她要這虛無缥缈的喜歡有什麽用。
溫心遠顯然也是耐心用盡,他氣呼呼的推開房門的時候,正好和門外站着的夏穆天打了一個照面。夏穆天絲毫沒有覺得尴尬亦或是害怕,隻是靜靜的看着溫心遠,明顯是站在這裏多時了,已經把兩個人所有的談話都聽了去了。
擔心害怕的是冉和雅,她怕溫心遠知道不爽真的把夏穆天抓走什麽的。
幸而溫心遠較爲遵守承諾,隻是對夏穆天冷冷的說,“你最好離她遠一點。”
扔下了這句狠話以後,溫心遠就氣沖沖的消失了。
留下了房間裏站着的冉和雅和房門外的夏穆天,等到溫心遠離開以後,冉和雅努力露出了一個無所謂的笑,對夏穆天道,“我記得……我囑咐你要靜養來着,瞎跑什麽?”
雖然有些責備的意味,但夏穆天覺得她更多的是在關心自己,他解釋道:“我都聽到了,我害怕自己會連累你。”末了苦笑了一下,神色黯淡,“果然還是連累到你了。”
冉和雅卻并不這麽認爲,“我倒是沒覺得你做錯了什麽。”
夏穆天有些好奇的看她,冉和雅認真的解釋着,“其實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你之所以選擇用自己的方法去解決問題,完全是被人逼出來的。”
而逼他的,大概是這個見鬼的朝代,大概是放任權貴不管的溫故。
夏穆天的眼神顫了顫,似乎是不敢相信這是冉和雅說出來的話,他小聲的問,“你真的是這麽覺得嗎?”
冉和雅點點頭,她想着夏穆天還是個病人,不能讓他每天想太多的事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道,“安心養病,有我在就不會讓你有事。”
溫心遠無功而返的回到了東宮,韓绫羅本來是想打探消息的,當她看到溫心遠獨坐在房間裏的身形,就明白了一切,她讓人準備了些美酒小菜,親自端到了溫心遠的面前。
“你怎麽來了?”
溫心遠此時此刻不想見到任何人,尤其是韓绫羅。
沒想到韓绫羅擡起頭的時候,竟然紅着眼睛,她哭了?
溫心遠不解的看着韓绫羅,他最讨厭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了,更不知道韓绫羅是爲什麽哭,韓绫羅小聲的說,“妾室來請罪的。”
“請罪?”溫心遠看起來更加疑惑了,他沒覺得韓绫羅最近犯下什麽嚴重的錯誤啊。
韓绫羅解釋道,“聽說殿下去抓京城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妾在宮裏越想越不安,如果不是妾多事,非要爲自己的侍女讨一個公道。”說着,她凄涼一笑,繼續道,“其實死的不過是一個侍女罷了,雖然她同我情同姐妹……”
這話聽着刺耳,仿佛無形間,韓绫羅成了一個無比可憐無比委屈的角色,尤其是她最後一句,“她怎麽能和太子妃比呢,太子妃在殿下心中的位置,是任何人都吃不了的吧。”
“韓側妃慎言。”沒想到溫心遠冷冰冰的,依舊不爲所動,現在的溫心遠,早就不是之前韓绫羅幾滴眼淚就能打動的男人了,他對韓绫羅道,“我抓兇手,是因爲他觸犯了律法條例,今天放過他,也是因爲證據不足,不是因爲一個人的緣故,更不會是因爲太子妃。”
被溫心遠冷冰冰的話堵回來,韓绫羅心中有些尴尬,覺得溫心遠應該是極不待見自己,她也就放棄哭哭啼啼扮可憐的路子了,“是……是妾打擾太子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