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她矯情,是她真的無法接受。
“想什麽呢?”溫心遠有些無奈,他把自己當做人肉墊子,是希望冉和雅可以睡得舒服一點,他用自己的下巴摩挲着懷裏冉和雅的頭頂,然後對她道:“好好休息吧,明天應該會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做。”
等到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溫心遠感覺到懷裏的呼吸聲逐漸變得有規律起來,他覺得冉和雅應該是睡着了,才一個人對着空氣自言自語道,“我對蘇羨吟說,夫妻本是一體,這話是真的。”
“我怎麽會害怕受你連累,我恨不得你日日多連累我一些。”
審訊太子妃,本來就是一樁驚天大新聞,更不要說,太子也在。
這一時間蘇羨吟十分爲難,他覺得自己是沒有那個資格的。在此之前一直是太子監國,太子在他們這些臣子的心裏,早就和新君無異。
而皇宮裏,溫心遠一夜未歸,東宮中我早就炸開鍋了。
天還沒亮韓绫羅就帶着赫連昭等在養心殿門口,赫連昭一肚子的怨氣,“殿下就這麽爲所欲爲,難道真要爲了那個女人去死不成?”
韓绫羅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慎言。
赫連昭冷笑了起來,并且表示,“有什麽不能說的,他爲了那個女人,别說我們了,隻怕江山社稷都不想要了。”
太和殿的殿門恰好打開,赫連昭的那些話,一字不落的都飄進了皇帝的耳朵裏。
一大清早的,皇帝的臉色也尤爲難看。赫連昭也就不敢在說什麽了,溫故也懶得找她的茬,赫連昭的話就像是魔咒一樣,從這一刻起,斷斷續續的萦繞在他心裏。
“兒臣見過父皇。”
看着這兩個女人,溫故的眉頭不爽的皺在一起,“不在東宮好好待着,跑這來做什麽?”
韓绫羅開口道,“我們隻是想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尊玉貴,怎麽可以待在大牢這種地方……而且現在……”
她話說了一半,不敢再說下去了。
溫故知道她想要說什麽,而且現在民怨滔滔,百姓對這件事議論不止,也不知道太子和太子妃能不能平安出來。
赫連昭小心的問,“不知道陛下想讓何人審理此案?”
放眼天下,能夠審理太子的,也就隻有天子了。
這兩人也是一早在心裏有這個猜測,才會一大早眼巴巴的等在這裏。溫故體諒她們是擔心自己的兒子,沒直接回答,隻是道,“若是想去,就跟着去吧。”
聖駕降臨大理寺,蘇羨吟隻能做陪審,陛下身邊還帶着兩個姿色不俗的女子,溫心遠和冉和雅被傳上公堂的時候,那兩名女子都緊張的看着溫心遠。
見他沒什麽大礙,除了衣服皺了一些,精神還算不錯,都紛紛松了一口氣。
而本來,經過昨天的事情,冉和雅是很感動的,甚至在心裏一度原諒了溫心遠的種種過錯,可今天看到赫連昭和韓绫羅,尤其是這兩個人看着溫心遠的眼神,她看向溫心遠的時候,目光又不自覺的泛着寒意。
溫心遠苦笑了一聲,覺得自己是前功盡棄了。
“冉和雅,療養院的事,朕讓你給天下百姓,給滿堂大臣們一個交待,你倒好,這就是你給出的交待嗎?!”
溫故率先朝跪在公堂上的冉和雅發難,冉和雅不自覺的攥緊自己兩側的雙手,她的确查了這件事,而且在案發的時候看到了形迹可疑的夏穆天,可是……她不能就這麽說出來。
她還是無法相信夏穆天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說話啊!啞巴了嗎?”
瞧着溫故有些火氣的樣子,溫心遠不動聲色的護妻,“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太子妃的錯,而是有人栽贓陷害,太子妃被小人所害,是無辜的。”
“朕還沒有說你!”溫故見溫心遠還敢開口維護别人,他不知道自己惹他好久了嗎?他指着自己的兒子,“你什麽身份?你是我朝的儲君,你陪着她進大理寺,你知道未來史書後人會如何議論,如何編排?!”
溫故怕的,是溫心遠留下污點。
他兒子的才能,不僅遠遠的超過了一衆兄弟,更是遠遠的超過了自己。
所以他格外愛惜溫心遠,尤其是名聲這些方面。
“兒臣隻知道,爲臣爲君首要遵循的,就是公道二字,倘若兒臣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使她蒙受冤屈,那麽兒臣日後如何維護自己的百姓。”
他這一番話,說的溫故更生氣了。蘇羨吟看向溫心遠的眼神倒是很敬佩,韓绫羅和赫連昭聽到了太子殿下稱呼冉和雅爲妻子,心中嫉妒了很久,溫心遠屬于無聲的給冉和雅拉了一波仇恨。
“陛下,臣覺得太子殿下說的很有道理,有儲君如此,是我朝之幸。”
在蘇羨吟的幫助下,溫故的怒氣勉強平息了下去,可案子還是要審下去啊。冉和雅這次真的沒什麽準備,還是溫心遠,将仵作的驗屍記錄,兩個老人生平的身體狀态,讓蕭欲提前收集整理好,此刻全部呈遞給了溫故。
溫故把所有的東西浏覽了一遍,皺眉問,“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溫心遠回答道,“所有的記錄都顯示,兩位老人在療養院的時候一直健健康康,那些被虐打的傷痕,是兇手所爲,并非療養院做下的,這一點,仵作也是可以證明的。”
蘇羨吟也跟着道,“其實臣也一直有一個疑惑,好像是暗中有人,在針對太子妃一樣。”
便像是之前溫心遠說的那樣,真的有人在陷害冉和雅。此時的溫故,對這個說法相信了七七八八,他放下手裏的證據,看向冉和雅道,“冉和雅,朕就算相信你是無辜的,可朕依舊要罰你,你服不服?”
溫故的問話過于霸氣,冉和雅又不能說自己不服,隻能深深一拜,将臉埋在臂彎。
看她态度還算恭敬,溫故滿意的哼哼兩聲,“你被人陷害,是無辜,也是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