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帶着熾熱溫度的目光,她還當真不知道怎麽形容,就是覺得,光是這種目光來說,很容易讓人多想了。
所以,不是她的錯吧。
溫心遠并未因爲她的話而收斂自己的眼神,反而是身體前傾,如此,兩隻手撐着床闆把冉和雅困在懷裏。冉和雅瞪大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溫心遠,看着他粉薄的唇,挺拔的鼻子,還有……清楚映着自己的雙眸。
空氣因他的靠近而變得遲緩,冉和雅的腦子裏亂哄哄的,唯一跳出來的想法,竟然是——很好,自己退無可退了。
“冉和雅,我在想一個問題。”
嗯?冉和雅覺得那個人的眼睛清楚明亮,不像是動情了的樣子,聲音也是幹淨平穩,讓她忍不住的想知道,在這種情形下,他究竟心無旁骛的在想什麽問題。
溫心遠真誠的向冉和雅請教,“我們……之前做過嗎?”
冉和雅:“?”
這男人還沖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冉和雅被氣笑,随手抓了個什麽東西,想也不想的就往溫心遠的身上掄,“給老娘爬,有多遠爬多遠!不準回來!”
總之,那天的情形是,太子妃柔柔弱弱的小身闆,抓着同樣柔軟的小身闆,打出一種很兇殘的氣質。
溫心遠合該慶幸,冉和雅那天随手抓到的是枕頭。
換成别的東西,他這會已經歸天了。
直到溫心遠被趕走,冉和雅才勉強平靜下來,不知道是因爲進了溫心遠的房間,還是身上穿着溫心遠的衣服,反正包裹着她的全部都是溫心遠的氣息,她小心翼翼的皺起鼻子聞了聞。
意料之外的不讨厭,甚至還有點喜歡。
冉和雅後半晌是抱着枕頭睡的,伴着溫心遠的氣息,竟然睡得格外深沉安心,等到她睜開眼的時候,太陽升的很高,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了。
她盯着懷裏的枕頭看了一會,斷斷續續的回憶起自己的處境,這會除了依舊沒衣服穿,還有肚子有點餓以外,其餘皆好。
門外守着的下人聽到了房間裏微弱的聲響,隔着門問道,“太子妃,奴婢們可以進去了嗎?”
冉和雅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讓門外的人進來說話。
那小婢女看向她的眼神,生藏着躍躍欲試的八卦和興奮,冉和雅看向她的手中,捧着的似乎是一件……衣服?
小婢女甜甜的開口,“奴婢伺候太子妃洗漱用膳更衣。”
接着見冉和雅對她手裏的衣服很感興趣,咧嘴笑得很開心了,獻寶似的禀明,“太子妃,這是太子殿下親自爲您挑選的!”
原來她睡着的這些時間,溫心遠連衣服都幫她準備好了。
這種不露痕迹被照顧的感覺讓冉和雅的心裏愉悅了些,乖乖的任小宮女穿衣打扮。她自己的衣服屬于偏素的那種,而溫心遠給她挑的衣服顔色,很幹淨,是湖水一般靈動跳脫的綠色,小宮女給她用了相同顔色的發帶,梳妝打扮了一番,不像是昨天那樣威儀端莊的東宮太子妃。
像是誰家待字閨中的小女兒。
早膳準備的也很用心,冉和雅甚是滿意,正覺得一片時光靜好悠哉悠哉的時候,就有人哭天喊地的要找她。
“奴婢求見太子妃,太子妃,朝雲殿出大事了!求太子妃去看看吧!”
朝雲殿?那不是赫連昭的住所嗎?
現在提起赫連昭,她腦子裏不自覺的就會浮現出赫連昭對自己恨意滿滿的眼神,一想到自己要和赫連昭打交道,冉和雅就覺得自己從心裏到身體,甚至于全身上下的每個毛孔,都在拒絕着。
她面前服侍的小宮女倒是很會察言觀色,對她道:“太子妃如果不喜歡,奴婢打發她走就行了。”
可是那奔走求救的宮女又在殿外凄凄慘慘的磕頭,“人命關天!求太子妃垂憐!”
算了,誰讓她是太子妃呢。
冉和雅戀戀不舍的咽下最後一口包子,起身去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就如同她昨天預料的那樣,溫心遠婚典上忽然消失,又抱着她大搖大擺的行徑引起了軒然大波,不過在這場轟轟烈烈的八卦中,大家一緻覺得,這是赫連昭的問題。
赫連昭心腸歹毒,仗着身後的母族陷害太子妃,引得太子太子妃不滿,連大婚的時候都在冷落這位赫連公主。
傳的人多了,這八卦的内容就變得沒底線起來。
那求救的宮女支支吾吾的,那些宮人大概說了一些赫連公主來自蠻夷之地,不懂禮教,難怪不受寵愛的話。
赫連昭這個人,本來就脾氣火爆,最忌諱的就是有人看不起東夷族人。
冉和雅搖搖頭,這些八卦的女人真是找死行爲。
“奴婢們知道錯了,我們任打任罰的,可是公主……不,是夫人,夫人要的是她們的命啊,太子妃,她們已經快不行了。”
赫連昭已經嫁到東宮,現在,是東宮太子的侍妾,一個夫人。
既然是太子的侍妾,出了事情,這些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找冉和雅來管,倒也符合邏輯。
“起來吧,我沒說不管。”
雖然冉和雅也覺得八卦之人的确可恨,背後惡意中傷也是錯誤行爲,但鬧出人命就過了,所以她即便不怎麽想見赫連昭,也還是硬着頭皮往赫連昭的院子去了。
隻是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我就算是位分低,也是你們太子的女人,你們這些下人也敢在下面編排我,怎麽,是見我不得寵,想要糟踐我去讨好别人嗎!”
赫連昭是氣急了,拿着鞭子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從昨天到今天,她受了太多的委屈,驕傲如她,願意放下身份做溫心遠的妾室已經很不容易了,可溫心遠,不僅在婚禮的時候看也沒看她一眼,甚至新婚之夜也沒有來找她。
赫連昭之所以惱羞成怒,是因爲她覺得自己成了整個皇宮的笑話。
盛怒之下的赫連昭,已經将手下的宮奴打成了半死,眼看着就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