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獻寶一樣從袖子裏拿出一屜點心,示意冉和雅嘗嘗看。
冉和雅被她搞得哭笑不得,揪着她的袖子看了看,“你是來參加宮宴觀禮來的,怎麽袖子裏還夾私啊,帶這東西進來,也不嫌沉嗎?”
那可是整整一屜點心啊。
府尹夫人笑了笑,笑容中還有些小得意,“我如果不自己拿出來,誰也看不出來的。”末了又對冉和雅解釋,“我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嗎,這點心我用牛乳做的,我家小雲熙可愛吃了,你嘗嘗看!”
不愧是做了母親的人,越發的賢惠,越發的心細如塵了,還知道帶着好吃的哄冉和雅開心,冉和雅自然不舍得辜負她的這番心意,拿了點心放到嘴裏,細細品嘗。
菜菜兩眼緊張的看着她,像是着急從冉和雅這得到一兩句肯定。
冉和雅吃了一塊,對她道:“從前握在洛水鎮住着的時候,有一家棗泥糕做的很好吃,酸甜軟糯,入口即化……”
菜菜覺得有些失望,長長的哦了一聲,“原來你喜歡棗泥的啊,這牛乳的吃起來,是不是濃香過甚?”
應該是不合冉和雅的胃口吧。
冉和雅失笑,伸手捏了捏菜菜的臉,“我是想說,本來還以爲棗泥糕是最好吃的糕點,可現在吃了你做的才知道,牛乳糕比棗泥糕更好吃。”
這個評價頗高啊。
菜菜整個人眼睛都亮了起來,有些不自信的問冉和雅,“真的嗎?!”
她也曾經将糕點拿給其他人品鑒,可是雲熙那個人,她無論做什麽他都會說好吃的,菜菜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真好吃,還是假好吃。
現在聽到冉和雅的贊美,整個人都快美上天了。
冉和雅無奈,“咱們什麽時候能像那些夫人一樣,讨論些衣服首飾就好了。”
她和菜菜,臭味相投,喜歡的永遠都是好吃的好玩的。
時辰消磨的差不多了,有人從鬧哄哄的外面過來回禀,說太子殿下帶着側妃,已經過了太和殿,正往東宮來見禮。
因爲韓绫是側妃,比赫連昭夫人的身份稍高了一些,所以是側妃在前,夫人在後。
大家便收斂了談笑的聲音,或是因爲好奇,或是因爲緊張,殿中總算是徹底安靜下來,沒人敢再說話了。
隻是一屋子女眷沒想到的是,太子也跟着進來了。
大家互相交換了一個驚懼懷疑的目光,忍不住的想這是怎麽回事,按照禮儀流程,這一步是側妃自己拜過太子妃,親手捧了茶給太子妃就可以了。
太子身份何等尊貴,怎麽會跟着一起來啊,難道這位韓側妃,真的就像是宮中流言相傳的那樣,十二分的受太子的寵愛?
菜菜卻不這麽覺得,湊近冉和雅,低聲道:“我看殿下從一進來,目光視線就沒從你身上離開過,倒不覺得他是爲了韓绫羅。”
更像是找機會來看冉和雅的。
冉和雅暗道,她也是能看出來的……可又能怎麽樣,難道她的夫君同别的女人珠聯璧合的站在一起,還要她笑着說一聲恭喜,真是般配嗎?
“妾身,韓绫羅,見過太子妃。”
韓绫羅身上的宮裝飾别出心裁縫制的,将她整個人窈窕的身材顯露無疑,今日這場喜事,本該以她位分最尊,隻是不知道爲什麽,衆夫人看了冉和雅之後,便不覺得韓绫羅如何驚豔,甚至在心中疑惑。
太子殿下既然已經有了太子妃這麽姿容出色的正妻,其他的女人在他的眼裏豈不就成了姿色平平,還如何偏寵?
韓绫羅還在執妾禮,冉和雅不說話,她也就不敢起來,身上的首飾繁多瑣碎,現在保持着行禮的姿勢已經渾身酸痛了,她低着頭,以别人看不到的角度那個臉上露出了厭煩的神色。笃定了冉和雅是在給自己下馬威,想要在衆人面前敲打自己。
本該是個可憐巴巴沖太子賣慘的好機會,可是韓绫羅偷偷去看太子。
溫心遠一心一意的看着冉和雅的方向,格外在意留心她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其他的女人,又怎麽會放在心上。
韓绫羅隻好堅持着,有種打掉了牙齒往下咽的苦澀感。
冉和雅回神,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她還能怎麽辦,隻是讓韓绫羅起身,意思意思的叮囑她,以後要一起好好服侍她們共同的夫君。
下人捧來一盞清茶,由韓绫羅親自端着,去敬給冉和雅。
韓绫羅看着那張好看的臉蛋,生生忍住将手裏茶水潑灑過去的沖動,她心裏有多不甘,嘴上就有多甜,“妾以後,一定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侍候殿下,侍候姐姐。”
旁人看了,多半也會贊她,這個側妃,倒也還算是規矩。
冉和雅接過茶盞的時候,手微微抖了一下,韓绫羅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冉和雅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在強忍着什麽不舒服的感覺,慌亂的喝下了手的茶水。
菜菜也察覺到了,小聲的問她,“怎麽了,是哪不舒服嗎?”
冉和雅的手抓進自己的衣服裏輕輕撓了兩下,很苦惱的說,“我也不知道,全身發癢,難道我是過敏了?”
一片沒有這個毛病啊?
更要命的是,她現在是太子妃,衆目睽睽之下還得端着太子妃的架子,什麽都不能做。
菜菜按住冉和雅動作越來越頻繁的手,跟着着急了起來,“這還有一盞茶沒喝呢,你忍得住嗎?”
冉和雅本來準備說的是忍得住,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咽回去,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過敏,那種奇癢鑽心的感覺,讓她有一種動手撕了自己身上衣服的沖動,她嚯的一下站起身來。
包括菜菜,殿中的人都被她的動作吓到,冉和雅快步離開了大殿,步履匆匆,看上去是生氣了。
韓绫羅唇角按不住的上翹,她用不安的語氣說道,“姐姐這是怎麽了,不會是……受刺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