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溫心遠說,“放過我吧。”
溫心遠抱着她的身體一僵,整個人似乎是有那麽一時半刻的沉默,可是很快他就對冉和雅道:“對不起。”
他所說的對不起,是他沒有辦法像她說的那樣放過冉和雅。
冉和雅難過的閉上了眼睛,她覺得自己真的沒救了,其實不止是溫心遠不放過她,更是她不願意放過自己罷了。
雲熙的身體動了動,似乎是想要沖上去把冉和雅搶回來。
可是他身邊的菜菜卻一把制止住了她,對他無聲的搖搖頭,大概其她對冉和雅還有些了解的吧,她知道,冉和雅未必是真的想要離開溫心遠,或者是她自己私心裏覺得,這兩個人曆經了這麽多的磨難,不應該就這麽分開。
溫心遠幾乎是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将冉和雅重新帶回東宮照顧。
他凡事親力親爲,可冉和雅,除了閉着眼睛昏睡,就算是偶爾有醒着的時候,也沒有對溫心遠說過一句話。
“什麽,你說殿下又将庶人冉和雅帶回了東宮?”
冉和雅現在已經不是太子妃了,她主動認下了毒害太子的罪責。莫說是廢黜太子妃的身份,就算是留下她一條性命,也已經算是放進陛下仁慈了。
可是就算是犯了這麽大的罪過,溫心遠卻不管不顧的将她重新接回了東宮。
看到赫連昭吃驚的樣子,韓绫羅冷笑,“我還以爲你的消息有多靈,怎麽堂堂的東夷三公主,還不如我的消息靈通。”
“你在說什麽風涼話。”赫連昭不滿的嘟囔着,“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殿下自從醒來以後,就不讓我去探望了。”
所以她平時連在太子面前露面的機會也沒有,她也在心裏很奇怪。明明,下毒的是韓绫羅,頂罪的是冉和雅,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爲什麽太子反而更像是遷怒了自己,對自己的态度日益冷淡。
她是不是該慶幸,無論太子殿下怎麽冷淡,都沒有說取消婚事。
可是這沒有取消婚事,多半也是看在東夷的面子上。
“所以我來告訴你,冉和雅竟然又回來了,算她有本事。”
韓绫羅怎麽會這麽好心的和赫連昭分享自己的情報,她打的如意算盤,不過是依舊把赫連昭當槍使罷了。
赫連昭有些喪氣,“你告訴我也沒用,我算是看出來了,冉和雅就是太子殿下的心頭肉,我們能做什麽,還不是眼睜睜的看着。”
韓绫羅一臉嫌棄,“你怎麽這麽沒出息。”
“你有出息?你有出息指望我幹什麽?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算盤,你就是想讓我做出頭的那個人,對不對?”
赫連昭又不是傻子,韓绫羅自己看不過去,怎麽自己不上,來和她商量什麽?
她東夷小公主,雖然懶得計較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但是還是有些智慧的好不好。
“你不是東宮未來的太子妃嗎?你不出頭誰出頭。”
韓绫羅的話讓赫連昭愣住,有些狐疑的看着韓绫羅,覺得今天的韓绫羅很反常,“你說誰是東宮未來的太子妃?”
“你啊。”韓绫羅理所當然的道,“難道你不知道,東夷王已經上奏請求他的女兒,也就是你,東夷的小公主,做未來的東宮太子妃。”
赫連昭被這忽如其來的變故吓到,沒想到她爹竟然這麽關心她,冉和雅才剛剛被廢黜沒多久,她爹請求她做太子妃的折子就遞了上來,真是……父愛感人。
韓绫羅看着她的臉色,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大半了,繼續鼓動着道:“我承認我之前的确動過和你相争的心思,可是我也知道自己,和你比,畢竟是輸在了身世上。”
她又半真半假的做出了一副很是傷感的樣子,“輸就輸了,隻要能在太子殿下身邊,做什麽都無所謂。”
赫連昭此刻已經慢慢的相信了韓绫羅,隻是她還在猶豫,“就算我要做未來太子妃,又爲什麽非要管冉和雅的閑事……”
其實她并不是完全讨厭冉和雅這個人,相反的,她甚至覺得冉和雅比韓绫羅要讨人喜歡多了,要不是兩個人站在完全相反的立場上,她是真的很想和冉和雅做朋友的。
“你傻啊,你現在和冉和雅是什麽關系?”
聽到韓绫羅煞有介事的問話,赫連昭愣住像是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
“她是前任太子妃,東宮上下無不服她,你不将她打倒,怎麽做好太子妃,以後誰還會把你放在眼裏。”
韓绫羅極盡手段的鼓動着赫連昭,說出的話就好像赫連昭已經做了太子妃一樣,而赫連昭聽着她的話,竟然覺得是有那麽幾分道理。
她在心裏不自覺的信任韓绫羅,遲疑的問她,“那我……要怎麽做?”
溫心遠自從身體痊愈後就一直守在冉和雅的身邊,盡管群臣對此有諸多的怨言,可是上次被溫故震懾了一番,他們也不敢再提出異議。
這次是溫故親自傳召溫心遠,說是有事情商量,而且來傳話的趙歡說,這事是關于冉和雅的,請溫心遠務必過去一趟。
“雅雅,我去去就來。”
溫心遠來同冉和雅告别,可是冉和雅隻是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依舊不說話。最後溫心遠隻能在她的額頭上淺淺的吻了一下,離開了。
而就在他離開不久,韓绫羅就帶着赫連昭大搖大擺,旁若無人的闖進了溫心遠的寝宮,期間有宮人想要阻攔,卻被韓绫羅威脅。
“這位可是東宮未來的太子妃,你們這麽不怕死,連她都敢攔嗎?!”
東宮上下都知道這兩位是太子妃的女人,而冉和雅現在已經被廢黜,大家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放棄了阻止。
而赫連昭在看到床上的冉和雅後,小小的發出了一聲驚訝。
不明白一個好好的人,怎麽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