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和雅的身體動了動,擡頭的時候,看向溫故的表情沒有什麽特别,隻是目光有些無奈的道:“父皇,你知道的,兒臣沒有理由這麽做。”
她愛溫心遠,當初是冒了被殺頭的風險。
如今哪怕是所有的證據都在表明冉和雅的嫌疑是最大的,溫故也不想相信這件事是冉和雅做的。
冉和雅無所作爲,甚至連解釋都沒有就可以讓溫故心軟,赫連昭在心中有些着急,像是忽然想到,對溫故進言道:“本公主也不想用小人之心揣測太子妃,可是就在前幾日,殿下和太子妃确實發生了争執。”
發生争執?指的是她前幾日撞到赫連昭和溫故一起洗澡嗎?
她也愛你沒有吵鬧争執啊,隻是對兩個人避而不見,這也能拿出來做罪證?
韓绫羅不給冉和雅解釋的機會,趁機落井下石道:“绫羅亦可以證明,因爲绫羅和三公主的緣故,太子妃早就懷恨在心,甚至看我們不爽。”
“難怪之前太子妃一向客居宮外,忽然間回來,一定是想做些什麽。”
“太子妃,你好狠的心啊,就算你要報複,也不應該報複到太子殿下的身上啊!”
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急不可耐的想将這件事情做成闆上釘釘的鐵罪,冉和雅知道自己現在拿出不證據,說什麽都沒用,好在溫故還是信任她的,她隻需要對溫故坦蕩的重複,“我沒有,我不會。”
“夠了!”
溫故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開了,這兩個番邦女子當着他的面聯手欺負冉和雅,他心中竟然會爲冉和雅有一絲絲的不開心。算了,就當是爲了自己的兒子幫那個丫頭吧。
“雖然你們說毒是太子妃下的,太子所服用的藥物确實也是來源于太子妃。”溫故看了看冉和雅,話音一轉,“可是朕還是覺得此事蹊跷,太子危在旦夕,太子妃的醫術正好派上用場,就讓太子妃先爲太子侍疾解毒,之後的事,就等太子醒來再說!”
都是溫心遠這個臭小子自己的女人,就等到溫心遠醒來以後自己處理好了,他這個做爹的才不跟着摻和。
赫連昭一臉不服,似乎還有話要說,被韓绫羅不做聲的用手攔住。
傻子都能看出來皇帝在維護冉和雅,如果她們再繼續針對,肯定會惹得皇帝不悅,即便是爲了扳倒冉和雅,也不能得罪這深宮裏最有權勢的人,那不就得不償失了。
溫故離開前最後看了冉和雅一眼,還問她道:“冉和雅,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冉和雅深拜,“兒臣一定會救回太子殿下。”
不是拼盡全力,是一定會救回。
冉和雅這種拼命的樣子在溫故的印象中也不是第一次了,似乎隻要是每次事情牽扯到溫心遠,她都像是随時準備豁出命。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害溫心遠。
溫故離開了,離開前還留下了一句沉重的歎息。
“冉和雅,你還真是有本事啊,鐵證如山,陛下竟然願意放過你,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等到溫故一走,赫連昭率先發難,冉和雅本來是不準備和任何人再起沖突的,隻不過聽到了赫連昭的話,心中一動,有意想要試探一下證明自己心中的猜測,她幽幽的反問赫連昭。
“你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赫連昭果然上當,被冉和雅的話所吸引住,甚至韓绫羅都攔不住她的問話,赫連昭想也不想的問向冉和雅,“錯在哪?”
冉和雅靜靜的看着她,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讓人看不出任何波瀾,赫連昭覺得這種感覺很熟悉,爲什麽冉和雅現在的神情和溫心遠那麽像。
何止是像,簡直是一模一樣。
“錯在,把所有證據都做的太完美,公主就這麽想置我于死地嗎,甚至不惜以傷害殿下的身體爲手段。”
“你在說什麽……”被人看透了心事,赫連昭有些心虛的去避開冉和雅的目光,支支吾吾的說,“你不要在這裏颠倒黑白,明明就是借着爲殿下調理身體毒害殿下的。”
“我若真有此心,第一個要毒害的應該是你們兩個。”冉和雅不是沒有這個實力,她之前雖然心中隔應兩個人的存在,但是從未在心中将這兩個人視爲真正的對手。
現在麽……
她看着赫連昭認真的說,“你踩到我的底線了,還請以後好自爲之。”
被一個中原女人這麽口頭威脅,赫連昭竟然真的有些害怕,她赫連昭從前可不是這麽膽小的人。赫連昭一邊嘴裏不甘心的喊着,“你少在這裏嚣張,早晚我會找出更多的證據治你的罪!”
一邊覺得自己在冉和雅面前渾身不自在,離開的時候近乎是奪門而逃。
赫連昭走了,韓绫羅還在。
冉和雅沖她挑眉,别看韓绫羅現在這麽文靜,不開口說話,站在那裏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剛才在陛下面前她可是一句都不放過的指責冉和雅。
冉和雅也始終覺得,這深宮裏的狠角色,一定不會是赫連昭那種話多的人,更應該是這個心思如古井一般的韓绫羅。
“韓姑娘不走,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韓绫羅摸了摸散在一側的長發,道:“我想有一點,我們心裏所想的是一樣的。”
冉和雅挑眉,示意自己很好奇,她究竟什麽地方和韓绫羅一樣了,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她得趕緊改掉才成。
韓绫羅的目光慢慢的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溫心遠,聲音亦是苦澀惆怅道:“我也希望殿下能早日醒來,甚至希望太子妃能醫治好殿下。”
當然,這些話都是假的。
韓绫羅苦心孤詣的這麽說,就是想讓冉和雅誤認爲下毒這事跟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把下毒的黑鍋全部都扣在赫連昭那個蠢女人身上。
到時候無論她們誰坐實了這個罪名,她都是默默得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