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正常,之前是因爲有太子縱着,陛下雖然頗有微詞,最終還是睜隻眼閉隻眼默許了。
現在東宮裏多了兩個女人,陛下巴不得冉和雅别回來,生怕她們打起來拆了東宮。
不正常的是,前幾天頻頻往外跑,不太樂意老老實實宿在東宮的太子。這幾日很安分的在東宮處理公務,竟然沒有再外出過。
“蠢貨,一定是赫連昭那個女人驚動了太子,現在想查什麽都晚了!”
韓绫羅後悔啊,她怎麽能這麽高估赫連昭的辦事能力呢,這個女人她的腦子先天就有殘疾吧。
阿雅負責給韓绫羅換藥,看到韓绫羅一副後悔莫及的樣子,不解的說,“這不挺好的嗎,殿下不再出宮,在咱們眼皮子底下,也就不可能和别的女人見面。”
這個别的女人,很大程度上暗指的是冉和雅,
“那你可曾看到太子來看我們,沒有,他沒有召見任何女人,甚至也很少提起大婚的事情,真等到他想起一起,就什麽都晚了。”
“姑娘多慮了吧,您怎麽說也是太子的救命恩人……”
“你懂什麽。”韓绫羅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倘若救命之恩真的對溫心遠有用,她防丢也不會和父親聯手撒這麽一個謊,既然說謊了,就得把這個謊圓下去,讓這個謊話比真話還真。
“我上次給你的方子,讓你制成藥丸,做好了嗎?”
阿雅連忙點頭,雖然不知道那方子的用處,但是她都按照韓绫羅的吩咐做好了。
巧合的是,被念叨的溫心遠竟然真的來了韓绫羅的暮春殿,韓绫羅聽到了下人的禀報,想了想,在明知道自己腳傷未愈的情況下,一瘸一拐的下床,艱難的迎至殿門前,然後在溫心遠即将要進來的時候,開始搖搖欲墜,幾欲摔倒。
溫心遠順理成章的伸出手,扶住了她,甚至還有些憐惜的說。
“傷還沒好,你亂跑什麽?”
此時此刻的韓绫羅,散着一頭秀發,淚眼朦胧的看着溫心遠,嬌柔虛弱,我見猶憐,可憐巴巴的對溫心遠說,“妾已經好久沒見到殿下了,妾害怕……又等不及想早點見到殿下,所以就……”
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美人,大概誰看了都會心軟憐惜吧。
溫心遠還算平靜,扶着韓绫羅在桌子前面坐下,例行公事一般詢問了韓绫羅腳上的傷勢。
阿雅趁機道,“我們姑娘見不到殿下總是不安,就算是吃了太醫開的安神丸,也是時常夜間驚醒。”
韓绫羅讓阿雅住嘴,“我知道殿下如此尊貴的身份,必然有很多事情指望着殿下去做,我不過去去一個沒有名分的人……怎麽敢拿這些來煩殿下。”
有意将話題往名分上扯,溫心遠卻并不接茬,目光在她的寢殿中巡視了一番,淡淡的說了點别的。
“看來你在這住的還習慣,好好養傷,我以後會經常來看你。”
韓绫羅的心沉了沉,臉上的笑也很勉強的挂着。溫心遠這種疏遠的語氣,明明是在敷衍,他現在已經不怕别人看出他在敷衍了。
那就别怪她心狠,拿出殺手锏了。
溫心遠說完那些話本來是要走的,卻被韓绫羅伸手扯住袖子。韓绫羅問他,“妾送去殿下那的藥,殿下喝了嗎?”
這幾日,暮春殿是時常給溫心遠送湯藥,說是可以醫治殿下的舊疾。
之前溫心遠是很相信這套說辭的,但是自從接受了冉和雅的治療後,就再沒喝過了。如今韓绫羅冷不丁的這麽忽然開口問,爲了所謂的不打草驚蛇,溫心遠還得佯裝自然的點頭,“喝了,辛苦你了,還要照顧我的身體。”
“妾也是有私心的,妾是想要殿下早點想起之前的事。”
這個女人口口聲聲的說自己之前是怎麽怎麽喜歡她,怎麽怎麽承諾的非她不娶,溫心遠看着她的眼睛,透亮精緻,真的像沒有說謊一般。
韓绫羅有讓人把藥丸呈上來,接過來後放到了溫心遠的手裏。
溫心遠挑眉,又是藥丸?
韓绫羅小聲的解釋着,“隻是我爲了方便殿下服用,特地按照方子将湯藥制成藥丸。殿下,我真的希望你能快點想起我們之前的事,然後快點嫁給你。”
溫心遠相信她說的想要嫁給自己,可也隻是相信這一句。
他把玩了一會藥瓶,然後在這姑娘熱烈期待的目光下,吃了一顆藥丸。
隻有這樣,韓绫羅才放他離開。
而其實她沒有注意到的是,溫心遠在把玩藥丸的時候就把韓绫羅給的藥和冉和雅給的藥掉包了,他吃進嘴裏的不是韓绫羅的藥,是冉和雅的。
當然,韓绫羅無從知道,隻當溫心遠是吃了自己精心準備的藥。
溫心遠離開了暮春殿後,想也沒想就把韓绫羅給自己的藥瓶砸到湖裏去了,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在韓绫羅和冉和雅之間,相信誰不信誰,他的心裏竟然早就有了決斷。
暮春殿裏,溫心遠前腳走,後腳韓绫羅就把赫連昭請到自己的寝宮。
“不對,殿下看我的眼神不對!”
雖然親眼看到溫心遠吃下了自己的藥,可韓绫羅的心裏就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她自認自己的第六感一向很準确,這次也是一樣,感受到了不祥,卻又不知道問題出在何處。
“你在疑神疑鬼什麽,溫心遠都願意來看你,不像我,他最近都沒有來過我的朝雲殿了。”
諷刺的是,朝雲殿可是東宮裏離太子居所最近的寝宮,縱然是如此,溫心遠也沒去過一次。
“我還要問你呢,你到底做了什麽,讓太子如此忌憚,難道他已經開始懷疑我了嗎?”
縱然心中有很多猜想,卻沒有什麽有利的證據。
赫連昭安慰她,“你不是說,你已經加大藥量了嗎,你的藥這麽靠譜,太子必然不會想起什麽,我們兩個人封妃,就是早晚的事,時間問題罷了。”
韓绫羅卻道,“還不能掉以輕心,咱們總得防着。”
“防什麽?”
冉和雅又不在宮裏,而放眼皇宮,她們唯一的威脅,不是隻有冉和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