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和雅看着這一幕,想着的确如此,這男人不僅懷裏的這一個,他的東宮中還有一個,以後成了帝王,還會有很多很多個。
唯一與他不相稱的,是身爲原配妻子的自己,可以說是格格不入了。
所有的争吵因爲冉和雅而停下來,而溫心遠也是直到看了冉和雅一瞬間流露出來的眼神,才知道哪裏不對。
他抱着韓绫羅的姿勢有些過于親密,尤其是在冉和雅的面前。
韓绫羅察覺到了溫心遠身體不自覺的僵硬,在溫心遠的懷裏小聲的解釋着,“無意驚擾太子妃,昨天夜裏殿下勞累過甚,妾隻是想陪着殿下散心,不慎崴腳,又湊巧看到了同仁醫館的招牌,想着來醫治……”
“勞累過甚?”
看來這位美人,昨晚整夜陪着溫心遠,一男一女待在一起,如何勞累的,自然會引起誤會,李青的笑容都有些猙獰了,這算什麽,狗男人找了狗女人,還要帶到他妹妹面前耀武揚威?呸,真真是一對狗男女了。
溫心遠看着冉和雅,心裏竟然有些期待冉和雅會作何反應。
冉和雅眉目冷淡,就像是你往平靜的湖面上抛了一個重重的石子,可你得到的,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她依然用平靜的口吻吩咐左右。
“去把這位姑娘扶下來。”
聽到冉和雅的話,韓绫羅飛快的用手抱緊了溫心遠的脖子,如同一隻鑽到人懷裏死活不肯下來的小貓咪,“妾害怕,妾不願意離開太子殿下。”
“韓姑娘!”
冉和雅的語氣似乎嚴肅了不少,韓绫羅被吓到,小心的看了冉和雅一眼,卻看到這個女人教訓自己道,“韓姑娘遠居東夷數載,大概不熟悉中原的禮教,若是在我們中原的女兒,不會在衆目睽睽之下黏在一個男人身上,很不會在還未成親前,一口自稱自己爲,妾。”
韓绫羅深深地覺得自己被羞辱,她想激怒冉和雅,看她如潑婦一般撒潑報複,卻沒想到她淡定的很,甚至擺出一副教訓自己的樣子,她是什麽意思?自己不懂禮教?是個蠻夷之人?
“你……妾已經有了聖旨,遲早要嫁給太子殿下做側妃的,自稱妾有什麽問題?”
不服管教,很好。
冉和雅笑了笑,繼續道:“這麽說來,你是陛下下旨親封的側妃,我是陛下下旨親封的太子妃,那你應該下來跪我,還得行,三叩九拜,正正經經的妾室拜正室的大禮。”
韓绫羅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把自己給坑了,一時半會再也想不到什麽反駁的話,隻能淚目看向溫心遠,哭着說,“殿下,绫羅腳疼,真的很疼,求殿下給太子妃說說好話,绫羅能不能不跪……”
溫心遠這才回過神,他目光越過衆人看向冉和雅,可是他看到的是溫心遠沒有溫度的神情。
雖然從前,她也不見得對他多熱情,可是這一次,他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因爲自己抱了其他女人了嗎?
“你們還愣着幹什麽啊,看熱鬧不嫌事大嗎,把這兩個給我轟出去。以後再看到,不用禀報,直接亂棍打死!”
随着李青的吩咐,那些人看樣子是想一擁而上,卻被溫心遠慢悠悠的聲音阻止了。
“這難道不是醫館嗎?我帶人來這裏看病,難道還有錯了不成,憑什麽要轟出去我們?”
溫心遠不想離開,吃醋了的冉和雅在他眼裏很有趣,他甚至想惡趣味的多看兩眼,再多逗一逗。
“溫心遠,你不要以爲自己是太子,我就真的不會把你怎麽樣……”
李青差一點就控制不住自己想揍人的沖動,還是冉和雅開口攔住了他,溫心遠縱然是欠揍,但她還真能縱着自己的哥哥打了溫心遠不成,那畢竟是太子。
“殿下,你是真的想要我,親自,爲這位韓姑娘看病醫治?”
她十分認真的問溫心遠,看她這副嚴肅的樣子,溫心遠放軟了語氣,“她不甚崴了腳,一直在喊疼,你既然身爲大夫,就幫幫她吧。”
或許在溫心遠的眼裏,這不是什麽大事,甚至覺得,冉和雅的醫術這麽厲害,這對冉和雅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他永遠都不懂,女人之間的心思。
冉和雅目光看過去的時候,正看到韓绫羅眼裏的得意,她眼裏那麽得意,嘴上卻還體貼的對溫心遠道,“陛下,不然就算了吧,妾知道太子妃不想爲妾醫治,妾不想讓太子妃爲難。”
依舊是一口一個妾,惡心着冉和雅。
冉和雅點點頭,承認的坦坦蕩蕩,猝不及防,“我就是不想。”
溫心遠此刻忍不住的皺眉,責備道,“你身爲醫者,怎麽可以如此任性?”
“我同仁醫館建立之初,就是爲了無藥可醫,無錢可醫的百姓,不是爲了韓姑娘這種貴人。天下能爲你醫治韓姑娘的人很多,可就我同仁醫館,不行。”
冉和雅醫術很好,不少有錢人曾經慕名而來,今日如果爲韓绫羅開了這個先例,那麽以後也别想着能服人了。
她說的這些話,倒是讓溫心遠想到自己幾次來同仁醫館看到的場景,似乎來求醫的都是窮人百姓。
韓绫羅不識好歹,哭的更傷心了,“太子妃定然是嫌棄我身份卑微,不肯醫治,算了,我忍一忍,也就不疼了。”
嫌棄是肯定嫌棄的,冉和雅沒有反駁,她和這女人多說一句話,就會讓這女人覺得她自己成功了,她隻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位請回吧。”
韓绫羅小聲的在溫心遠懷裏撒嬌,“殿下,你看她!”
而此時此刻,冉和雅完全無視了兩個人的存在,和李青熱火朝天旁若無人的讨論着,“明天找人做塊大牌子,就立在同仁醫館門前,告訴那些有錢人我們隻給窮人看病。”
李青很配合的和她一起讨論着,“這樣下去你的錢很快就會用光的我的傻妹妹。”
韓绫羅看到,溫心遠的眼神一直安靜的在冉和雅身上,她深知,自己精心安排的這一切,又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