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些話裏的暗示,讓張子成相信她已經派人抓了楚南,一看到信封上的鮮血,他就覺得心悸,隻能跪在張垚面前,懇求他。
“義父,現在不能殺這個女人,我弟弟還在她手裏!我就剩我弟弟這一個家人了,我不能失去他啊!”
“起來!”張垚氣急敗壞的想要拉起張子成,可張子成就是拼命的跪着,一邊雷打不動,一邊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希望他能夠救自己弟弟的命,冉和雅看着他這副樣子,其實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可她也需要活下去。
“我看你是昏了頭!你是要救你弟弟,還是要自己活命?!”
張子成半分遲疑都沒有,“我要我弟弟活着,我要他好好活着!”
張垚大概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選擇,噎了半天,擡腳就把張子成踹到一邊去,還呸了口,“婦人之仁,難成大事!”
接着看向冉和雅,目光中都是迫不及急待,他等這一天,大概等很久了。
冉和雅還淡定的在椅子上坐着,一副她倒要看看張子成會把自己如何。可惜張子成還沒邁開腳步,被踢了一腳的張子成又跪求了過來。
“義父,您對我兄弟二人是有再造之恩的,求求您發發慈悲,再救我弟弟一次,冉和雅現在不能死,楚南可能在她的手上……”
一提到楚南,張子成就自己亂了針腳,可見是很重要的人。
張子成恨不得把自己的後槽牙咬碎,恨鐵不成鋼的歎口氣,“不要再胡攪蠻纏!你要你的弟弟,我也要爲我兒子報仇,跟我兒子比起來,你們的命算個屁!”
這張子成,之前一直惦記着張垚的救命之恩沒敢動手,這會聽到張老頭把話說的那麽難聽,又聯想到冉和雅之前的話,“難道,害我楚家的不是太子……”
“哈哈!”事到如今,張垚也不怕同他攤牌,痛快地大笑了幾聲後才回答道:“不是啊,要怪就怪你自己蠢,什麽淮南雙璧,我看是淮南雙蠢還差不多。”
這樣的消息,對于張子成來說無異于天崩地裂的打擊。
他耗費了全部心血,甚至不惜枉作小人,竟然報錯仇了?他僵硬着目光看向冉和雅的時候,冉和雅正好整以暇的敲着自己腦子的位置。
大哥,腦子是個好東西。
“所以你聽清楚,咱們可沒什麽交情可說的!”
說完張垚就推開他奔着冉和雅去了,一時間沒找到什麽趁手的兵器,看到旁邊的青瓷花瓶不錯,張垚搬起花瓶就要砸向冉和雅。
可奇怪的是,冉和雅不躲也不避,淡定的有些反常。
張垚把頗有重量的花瓶覺得高高的,要砸下來的時候,人卻先一步被一記悶棍敲暈過去,那圓滾滾的花瓶在冉和雅面前掉落,嘩啦一聲砸在地上,這巨大的聲響引起了門外護衛的不安,有人半推開門小心的向門裏看了一眼。
待看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張垚後,驚懼的變了臉色,又不做聲響的退了出去。
冉和雅看着地上的張老頭,心裏正可惜些這麽好的機會不能趁機捅兩刀,張子成已經動手,抓起一片碎瓷就要向張老頭的心窩子捅去,還是冉和雅反應夠快,一把将他推開。
“你幹什麽?要弑父?”
張子成往地上呸了一聲,“他不配,他讓我變成了一個笑話!”說完又看着冉和雅,冉和雅見他因爲憤怒,手裏握着瓷片的力氣很大,很快手掌都變得血淋淋的。
這樣的人,因爲人生的巨變,連自己的性命安全都不在乎了。
不知道發起狂來會不會殺了自己,冉和雅遲疑的後退了一步,試圖和張子成保持住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張子成卻啪唧一聲給她跪下了。
冉和雅被吓了一大跳,又聽到張子成請求道:“我們已經被人發現了,很快他們就會包圍自己,我沒辦法讓你平安脫身,可是我願意替你殺了這個老狐狸,隻求你,放過我弟弟!”
說完就又要動手,冉和雅揉着自己跳動的有些快的太陽穴,“誰讓你替我殺人了!”
“他處處害你,你難道不想讓他死?!”
“我隻想知道他怎麽害我,你不想知道嗎?”
張子成愣了愣,在他發呆的時候,冉和雅已經動手把張垚扶在椅子上,然後綁牢固,她自己做完這一切,往嘴裏含了一口茶水,盡數噴灑在了老頭的臉上。
老頭一激靈,醒了。
看到冉和雅後,立刻明白了發生了什麽,在動動身子,發現自己被綁的嚴嚴實實,立刻大笑了起來。
“賤人!你有本事就殺了我,隻要我活着,你今天就别想活着離開張家!”
大不了,他就和冉和雅同歸于盡。
相對于張垚的憤怒和激動,冉和雅倒顯得平靜許多,“冤有頭債有主,你這麽恨我,說到底也是因爲張澤的事,可你爲什麽要牽扯進去旁人?”
張澤這會倒也不怕和冉和雅說實話了,怪笑着反問,“旁人?哪個旁人?”
“太子無辜,楚家更是無辜。”
張澤冷笑起來,“你和太子夫妻一體,有他在,就有人護着你,還有,你知道溫心遠出事的時候你的表情嗎?哈哈,我就是讓你體會失去重要之人的滋味!”
張子成忍不住開口質問,“那我楚家呢!和容家交好的人這麽多,爲什麽偏偏選了楚家!”
看來張子成現在已經完全相信,害楚家滅門的人,就是張垚了。
張垚也不準備否認,他幽幽的道:“要怪就怪楚老爺子剛直,容家出事以後,以前的好友黨系都不敢站出來說話,楚老爺子卻敢爲容将軍抱不平,隻有他死了,大家才會有理由相信是溫心遠做的……你們兄弟兩個,才能爲我所用。”
張子成曾經說過,其實楚老和容将軍并無利益上的來往,隻是單純的欣賞對方的爲人罷了,沒想到原本這麽一個質本高潔的人,也躲不過小人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