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明裏暗裏都在說,赫連昭容不下人。
冉和雅在旁邊瞧着,赫連昭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怒氣,又被點燃起來,額角的青筋跳動的那叫一個歡快。
她在心裏道,溫心遠你這是造了什麽孽,帶了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回來,還得冉和雅給他擦屁股。
“公主不去看看自己的房間嗎,朝雲殿應該還沒被布置,公主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有什麽短缺的盡管和内務司開口好了。”
冉和雅搶在赫連昭發火之前開口,順便在心裏道,反正内務司花的是東宮的錢,又不是她的私房。
她可以幫溫心遠安撫他的女人,可如果讓她花錢幫他養女人,門都沒有。
“本公主懶得和你計較!”
赫連昭離開前,還瞪了韓绫羅一眼。
隻不過前腳赫連昭一走,後腳韓绫羅立馬就沒了受委屈的樣子,還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冉和雅瞧着她演技了得,也不需要自己安慰,默不作聲的帶着人離開了。
之前慌的六神無主的小宮女在她身邊由衷的佩服,“太子妃真是厲害,難怪是太子妃呢,不過您爲什也不告訴她們您的身份呢?”
反正她是瞧着,兩個貴人都有些看輕了冉和雅。
“算了吧,她們要是知道我是太子妃,肯定都想給我一個下馬威,且不知道怎麽鬧呢。”
如此讓她們都不知道,而冉和雅先以醫女的身份示人,一來可以平息鬧劇,二來對兩人的脾氣秉性都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冉和雅覺得自己這事辦的不錯,正得意着呢,忽然臉色一變,腳步也跟着停住了,她愣愣的看着前方,跟在她身後的宮女察覺到她的不對,好奇的順着她的視線看向前方,頃刻間也就明白了。
“太子殿下……”
溫心遠帶着人,一步步的走近她們。
就在冉和雅絞盡腦汁的想着說點什麽打招呼的時候,這個人的腳步都未曾放慢,就這麽筆直的從她的身邊,走過去了……
冉和雅默默瞪大眼睛。
沒見到溫心遠之前,别人說什麽都她都不會信的,可是她好不容易見到他了。
他卻像不認識她一樣。
“殿下怎麽能這樣啊。”
連素昧平生的小宮女都忍不住爲冉和雅打抱不平,冉和雅更像是整個人失了魂,轉過半邊身子視線跟随着遠去的溫心遠。
很是不巧的看到他步履匆匆的走向了韓绫羅。
韓绫羅剛才還一副活力十足挑釁赫連昭的樣子,現在卻虛弱的倒在溫心遠的懷裏,不經意的在向溫心遠展示些自己的傷口。
太子妃看到這一幕,得有多傷心啊。
小宮女正這麽想着,結果回過神去看太子妃,太子妃已經不見了,她好奇的左右看了看,不見太子妃的身影,也不知道太子妃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誠然冉和雅是沒有自虐的毛病。
溫心遠和别的女人同框的畫面,她看一眼就夠了,再看下去就惡心了。
“太子妃,可找到您了!”
趙歡遠遠的奔着冉和雅快步來,因爲急着找冉和雅出了一腦門的汗。不過冉和雅看起來模樣不對,臉色虛白,雙目無神,看到趙歡臉上也沒什麽表情。
就跟受了什麽刺激一樣。
趙歡大概是覺得她可憐,放軟了語氣對她道:“陛下終于放人了,太子殿下現在應該在東宮,老奴帶您去看看?”
這要是按照太子殿下之前的脾氣,甭管是下了朝還是被陛下扣留談國政,那結束了保準第一個滿宮裏找太子妃啊。
再看現在的冉和雅,總是能讓人想到孤苦伶仃這四個字,就連趙歡都有些覺得,太子殿下這是變了心了。
被男人變了心的女人,真是可憐。
“不用了。”她已經見到過了,說來趙歡可能都不信,一面之緣,對方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施舍給自己,甚至也沒給自己說話的機會,更别提去質問溫心遠什麽了。
“哎呦,您别這麽笑,笑的人心裏發虛。”
冉和雅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心裏難受,臉上卻是在笑着的,而且越是難受,就越是笑得很難看。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她悶着頭往前走,隻有一個念頭,出宮。
趙歡不死心的追在她後面,“那好吧,這會不見也成,陛下說了,太子爺平安回來,是喜事,明晚上宮裏設宴,太子妃一定要到場的。”
而且太子都回來了,怎麽太子妃還是一個勁的往宮外跑啊,這……于理不合啊。
溫故也是存了撮合的心思,才勒令太子妃一定要到場的。
冉和雅含糊不清的答應了,後來趙歡是怎麽把她送出去的,她是怎麽回到同仁醫館的,那段記憶就變得很模糊了。
隻記得蕭欲看到她挺吃驚的,而且看到她一個人回來,太子殿下沒跟着就更吃驚了。
冉和雅不想和他解釋這麽多,她覺得自己的眼皮子前所未有的沉重,結果在蕭欲面前一閉眼,整個人就昏睡了過去。
等到她再睜開眼,都已經是第二天黃昏了。
蕭欲一邊給她擰帕子擦臉,一邊絮絮叨叨,“你說你平時多神氣,多有主意的一個人啊,怎麽一遇到殿下那點破事就這麽不禁折騰呢?”
冉和雅是誰?
在蕭欲印象裏是刀架在脖子上都面不改色的主。
冉和雅虛弱的倚在床上,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的道:“你懂個屁。”
蕭欲點點頭,把溫水沁過的帕子砸冉和雅身上。還行,還能罵人,看來沒有很大的毛病。
冉和雅直接把溫水泡過的手帕敷在臉上,“我發現了,哪怕别人要拿我千刀萬剮呢,我都不怕,可溫心遠不行,他一刀就可以要了我的命。”
蕭欲沒說話,倒是門口另外一個聲音道,“那這叫什麽,傳說中的孽緣?”
這聲音聽着耳熟,冉和雅一下子精神起來,伸手掀開臉上的帕子,看到菜菜笑吟吟的站在門口,“雅雅,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