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和雅覺得。
目前的情況真是尴尬的一批。
她發誓她之前對夏穆天一點其他的想法也沒有,當然也沒察覺出他有什麽想法,不然也不會任由他在自己身邊待了這麽久。看着他這副落魄神傷的樣子,她有些煩躁,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試探着提議道:“要不……我給你介紹介紹其他的姑娘?”
夏穆天回應她的是兇巴巴幾乎可以殺死人的眼神。冉和雅立刻閉嘴,還露出一種幾乎是讨好的微笑。
就在夏穆天以爲這個女人知道自己錯了的時候,冉和雅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再次問道:“不然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麽樣的姑娘?我給你物色物色?”
一副,包你滿意的樣子。
這女人還真不怕死,夏穆天被氣笑了,幽幽的,冷冷的道:“我就喜歡最不識擡舉的那種。”
冉和雅默然,感覺像是在說自己的。
夏穆天又歎口氣,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冉和雅的頭,這忽如其來的溫柔搞的冉和雅渾身難受,她聽到夏穆天在自己的耳邊道:“那皇宮就跟個大籠子一樣有什麽好,這個世界上最快活的地方在江湖之中,如果有一天你想試試闖蕩江湖,可以随時來找我。”
冉和雅沒好意思說出來,卻在心裏默默吐槽。
鬼才要去找你,夏穆天在她心裏完全就是個小屁孩,而她自己,已經是有夫之婦了,這怎麽看都很罪惡,都很不搭。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夏穆天已經不見了。趙歡由遠及近的向着她走來,冉和雅才明白,難怪夏穆天撇下自己先離開了呢,一定是察覺到了宮裏有人來接自己。
“哎呦我的太子妃,您怎麽還在這磨蹭啊,今天可是個大日子。”
看着趙歡紅光滿面的樣子,冉和雅也能猜到今天宮裏也會張燈結彩,跟過年似的。畢竟失蹤的太子爺活蹦亂跳的回來了,簡直是舉天同慶的大喜事。
這麽說來今日冉和雅也應該是開心的,可是她……開心不起來。
冉和雅咳了咳,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是個好日子,勞煩您了,還親自跑一趟接我進宮。”
趙歡看着冉和雅過于平靜的臉色,臉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消失,大概是受到了冉和雅的感染,這一路上異常的沉默,生怕自己再說錯什麽,往太子妃心裏的傷口上撒鹽。
進了宮,把人帶到太和殿外面,詢問太和殿裏的下人才知道,太子和特使這會都在太和殿裏和皇帝陛下議事呢。趙歡爲難的看了冉和雅一眼,冉和雅卻道:“不急,我人既然已經到這了,那麽早一刻見,晚一刻見,都沒什麽要緊的。”
這話說的讓她自己都産生了一種恍惚的滋味。
她心心念念,日日夜夜擔心的男人,此刻就和她隔着一扇殿門。
之前她還設想過見到溫心遠以後要說什麽,她有太多的問題要問,憑什麽玩失蹤?憑什麽不給她寫信?他就不怕她一氣之下不喜歡他,不理他了嗎?
可是他帶了兩個女人回來,冉和雅就覺得,他是真的不怕。
一肚子的話也就不知道從何問起,想看一眼,又怕看了尴尬。
“那就勞煩太子妃在偏殿稍等片刻。”安頓好了冉和雅,趙歡又瞪着眼對那些小宮女小太監道:“侍候好太子妃殿下!”
冉和雅就在偏殿喝茶,茶水有些清澀,就跟她的心裏的感覺似的,她喝着喝着便品出了近鄉情怯這四個字,感慨着約莫是最近勤于禮佛的關系,喝茶都能喝出兩分禅意。
正胡思亂想着,偏殿外面卻鬧了起來。
給冉和雅奉茶的小宮女怕他們驚擾到冉和雅,跑出去喝止,順便問問在鬧什麽。
那被問話的小宮女一臉委屈,她從進宮起,就沒見識過這種場面,如實的說了,“回姐姐的話,太子殿下帶回來的那兩位貴客……打,打起來了!”
宮裏女人多,是非也多,但是大家也隻是暗地裏投個毒,詛個咒什麽的,像那兩位你踹我一腳我打你一拳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一衆侍候的宮裏嬷嬷都懵了,拉都拉不開。想着是太子殿下帶回來的客人,将來說不定是東宮,乃至整個皇宮裏的貴人,實在不敢輕舉妄動,情急之下隻能驚擾到皇帝這裏來了。
萬萬沒想到,正好撞上了冉和雅。
冉和雅将殿外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心思也就不在茶水上了。
“這……這怎麽辦,陛下正和太子殿下議事呢,連太子妃都在候着,我等怎敢驚擾。”
太和殿裏的掌事宮娥正發愁着,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裏面推開,冉和雅走出來,靜靜的看着這一幕。
“是我久不在宮裏的緣故,你們都忘了東宮裏還有我這麽一位女主人吧。”
冉和雅這話,是自己感慨着玩呢,說實話不止那些宮人,她自己有時候都不太能拎清自己的身份,那群宮娥卻以爲她這是生氣了,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還是太和殿的掌事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帶太子妃去看看!”
冉和雅是進宮來看自己的男人的,萬萬沒想到,先見了自己的情敵。
她趕到的時候,兩個小姑娘正在東宮裏胡鬧,一個身着胡服,一團火紅,手裏拿着鞭子的小姑娘在追着另外一個白衣長發的小姑娘跑。
她細看了看,紅色的那位相貌明顯有些異族特征,高鼻深目,卻撐得起一身紅色,耀眼的像是太陽。
白衣嬌柔,雖然武力不高,卻一臉清高倔強,一面躲閃着鞭子一面嘴硬,“绫羅怎麽說也是殿下的救命恩人,公主怎可如此粗魯?!”
這倆人的侍女也掐作一團,冉和雅歎爲觀止,這是憋了多久的怨念,美人之間的決鬥,也别有一番風味……真是一道少見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