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遠在寒冬城的書房裏秘密招待了這行人。韓绫羅端着茶盤,表面上是要給溫心遠送茶水點心,實則是在書房外面站了很久了,她想要探聽點消息,可這書房的隔音效果太好,無論她怎麽努力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啧啧……”
冷不丁的感覺到身邊站了一個人,韓绫羅吓了一大跳,手裏的茶盤差點沒拿穩砸在地上。
赫連昭伸出手替她接住,滿眼揶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還以爲你這京城來的大家閨秀和咱們蠻夷之地的女人有什麽不同,還不是一樣的好奇八卦,現在連這種趴牆角偷聽的事情都做出來了?”
韓绫羅被她兩句話羞得小臉通紅。赫連昭看在眼裏,爽在心裏,她既然找到了溫心遠,就沒有再離開溫心遠的打算,隻是這寒冬城的下人說的實在難聽。
說什麽她是蠻夷女子,不懂禮數,死纏爛打的和太子殿下在一起,不要臉至極。如今她将這話還給韓绫羅,心裏痛快多了。
韓绫羅對這個忽然冒出來搶了自己男人的異族公主也沒什麽好印象,自己臊了一會,反問赫連昭道:“你憑什麽說我?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些人是來幹什麽的?!”
那支訓練有素的部隊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而且更恐怖的是他們好像什麽都知道,直接拜了城門,說要見他們的太子殿下。
壓根不給寒冬城拒絕的理由。
“就算是我好奇,也會直接詢問太子,而不是像你這樣,在這裏偷偷摸摸的偷聽,小人行徑。”
“你?你大字都不識兩個,你知道什麽是君子小人嗎?”
“你看不起我啊?!”
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因爲沉迷争吵,她們兩個人的聲音越吵越大,等溫心遠送客人離開書房的時候,一開門就看到門口兩個小姑娘吵的臉紅脖子粗的。
“明明是我救了太子殿下,明明太子殿下要娶的人是我,你非要橫插一杠,這就是小人!這就是不要臉!”
“我都替你心虛!你先救人你了不起啊,有本事你别讓太子娶我啊!你得罪的起我們東夷嗎?!”
确實得罪不起,韓绫羅從小學的都是詩詞歌賦,哪裏有吵架的經驗,沒個三兩句就敗下陣,捂着自己的眼睛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一個女人等于四百隻鴨子,面對八百隻鴨子的溫心遠實在心煩,揉了揉自己的鬓角,略微加重了自己的語氣。
“别吵了,都閉嘴!”
這陷入兩人世界的兩個人這才發現溫心遠已經從房間裏走出來了,雙雙噤聲不敢再說話了,尤其是看韓绫羅,眼裏還帶着淚花,委屈巴巴的看着溫心遠。
“看來殿下在東海……豔福不淺啊。”
說話的是一個相貌顯得精明的中年男子,也是這次皇帝派遣尋找溫心遠的隊伍特使。他看着面前的兩位姑娘,一個婉約一個豪放,都生的花容月貌各有味道。都說太子殿下在東夷遭受了險情,他今日一見卻覺得太子爺被照顧的很好,人也很精神,和他們想象中做階下囚的樣子截然不同。
隻是……
那特使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複雜極了。
大概是想到那位東宮裏剛剛被策立不久的太子妃,聽說也是一位花一樣的美人。可是從剛才到現在,太子一句也沒問起過太子妃的消息,想來是美人在懷,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吧。
“讓大人見笑了。”
溫心遠有些無奈,他答應了這兩個姑娘要娶她們,自然不可以食言。萬萬沒想到把女人放在一起會這麽鬧騰。
“一切就按照我們說好的辦,盡快起身。”
特使點了點頭,最後告退行禮,示意溫心遠不用再送了,然後轉身離開了。特使一走,赫連昭就暫且放過韓绫羅,一路小跑到溫心遠的身邊問他道:“你們在房間裏密謀什麽呢這麽神秘,我可告訴你,你回去可以,但是不能丢下我!”
溫心遠一臉平靜的看着她,甚至反問,“我既然答應了要娶你,爲什麽還要丢下你?”
赫連昭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溫心遠臉上的表情,确定他不是在信口胡鄒欺騙自己,這才勉強放下心來。
“殿下,那我呢……”
韓绫羅小心的湊上來,那雙眼睛看向溫心遠的時候總是泛着一層揮之不去的水霧,顯得整個人楚楚可憐,十分無辜。
“也跟我回京城。”
帶走赫連昭,是希望東夷能和東海聯姻,以後就不會輕易再起戰事,而帶走韓绫羅,則單純的因爲,她曾經救過溫心遠的命,而且溫心遠直到現在也一直想知道,那個在自己昏迷的時候,一直呼喚自己讓自己走出黑暗的人到底是不是韓绫羅。
如果真的按照韓绫羅之前說的,兩個人互相喜歡的話,那麽就應該是她才對。
韓绫羅知道溫心遠沒有想要丢下自己,幾乎要喜極而泣了,赫連昭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小聲的道:“真是沒出息。”
因爲是皇帝陛下急召,沒有太長的收拾住準備時間這一行人就踏上了回京城的路。
而另一邊,冉和雅的同仁醫館已經被張子成團團圍住了好幾日了,而冉和雅看起來每天除了禮佛念經也沒有别的動作。
“太子妃,您再怎麽着急,也得吃東西啊,你不吃東西哪能行啊,身體餓壞了還怎麽等殿下回來呢!”
道理冉和雅都懂,可是看着蕭欲端進來的飯菜,她就是無動于衷,“我吃不下,放那吧。”
最讓冉和雅近日來感到不安的是,自從溫心遠出事以來,青鳥也很久沒有送信了,青鳥送信是冉和雅唯一能确定溫心遠是否活着分判斷。
連青鳥的信都斷了,冉和雅的心裏就更加忐忑了。
“奶奶的張子成,我看他就是欺人太甚,我現在就沖出去!”
蕭欲實在受不了最近療養院裏死氣沉沉分氛圍,更是一心想給張子成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