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遠你給我出來!”
門外是赫連昭大喊大叫的聲音,柳将軍聽到了以後,立馬變得幸災樂禍起來,“殿下您也有今天啊……”
然而面對他的調侃,溫心遠不爲所動,他倒是能沉得住氣,任憑房間外面如何鬧騰,他波瀾不驚的看着手裏的地圖,琢磨着挖渠的事從哪下手比較合适。最終還是柳将軍看不下去了。
柳将軍推開房門就看到赫連昭正在吵鬧着溫心遠門外的守衛。
“放肆!我們家公主是你們太子請來的貴客,你們憑什麽攔着?!”
那些守衛卻一個個木頭人一樣不爲所動,足以見溫心遠平日裏禦下極嚴,小蓮氣不過,還要再說些什麽,卻聽到房間裏的柳将軍道:“算了吧,放她們進來吧。”
那守衛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柳将軍,誤以爲是溫心遠的默許,這才把兩個小姑娘放了進去。
赫連昭氣呼呼的,看到溫心遠以後,整個人又有些委屈,她問道:“溫心遠,你什麽意思?”
溫心遠有些頭疼,在這一刻他極爲懷念起了冉和雅,世間女子大多喜歡吵吵鬧鬧,可冉和雅就不會。
他還是放下了手裏的地圖,算得上是好脾氣的反問,“是我有什麽地方安排的不好,讓三公主不滿意了嗎?”
“我當然不滿意!你派去的那些人,是要送我回去嗎?”
溫心遠忽然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這上上下下打量的眼神讓赫連昭不自覺的有些心頭悸動,她不自覺的低頭,掩飾自己绯紅的臉頰。
“我倒是覺得,你能吵能鬧,身體已然痊愈,難道你不想回東夷?”
回東夷……赫連昭無法将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剛剛被抓的時候,她做夢都想着回去,可是這些天,她發現溫心遠以及他的手下,非但沒有用自己威脅東夷或者将她們當做戰俘對待。
相反的是,他對她們很好。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她将回東夷的想法抛之腦後,整個人隻是着了迷一樣想要多看溫心遠一眼。
“回去吧,我會派軍隊一路護送,務必安全的把你送到東夷王的手裏。”
将赫連昭送回去,也是爲了兩軍交好。赫連昭卻忽然開口道:“如果一定要回去,我不要那些人護送我。”
她說的斬釘截鐵,溫心遠剛想問爲什麽,就看到赫連昭雙目炯炯的看向自己,“我要你親自送我。”
“赫連公主,你瘋了吧。”
柳将軍指着溫心遠,“這是我軍主帥,是我朝儲君,你以爲我們貴蠢到讓這麽重要的人身陷險境?”
不管怎麽說,東夷,也是敵軍的地盤。
千金之子尚且不立危牆之下,更何況是他們太子爺呢?
“溫心遠,你敢不敢親自送我回去?”
赫連昭不理其他人,隻是一心一意看着溫心遠,她知道自己無禮的請求很有可能會被拒絕,所以故意裝作是在挑釁的樣子。果然,溫心遠隻以爲她是在故意爲難,反問道:“敢走如何,不敢又如何?”
“你若是敢,我佩服你,我保證以後我活着一天,東夷就不會主動挑起戰事。”
“你若是不敢,就是懦夫!我東夷怎麽會像一個懦夫認輸呢!”
溫心遠并着雙指,拿關節不緊不慢的敲了桌子兩下,好心的提醒着,“你們已經輸了這麽多場,難不成你覺得我會怕你們?”
不過是手下敗将罷了,再打也還是手下敗将。
柳将軍憋着笑,主要是赫連昭被話噎住說不出話的表情太讓人舒爽了,他們太子爺不僅僅是打仗厲害,現在看來打嘴仗也很厲害啊。
“你……”失去籌碼的赫連昭忽然決定破罐子破摔,以手撐桌子,身體前傾,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那我們就賭一賭,就算你很厲害,隻要我不認輸,東夷就會站至最後一人一馬,反正打來打去,受苦的也有東海的百姓,我們東夷也不是完全吃虧。”
溫心遠平生最讨厭被人威脅。
赫連昭說這些的時候,他眼中的神色變了又變,就像是在發作怒氣的邊緣,其實赫連昭的心裏也是害怕的。
可細細想想,此刻再不争取,隻怕她以後再也沒有見到這個人的機會了。
一想到這個,咬咬牙什麽也不顧了。
“好,我親自送你。”
赫連昭心裏松了一口氣,人又跟着開心起來,“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她達到自己的目的後,就帶着小蓮一身輕松的離開了。柳将軍看着她們的背影,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殿下,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你可以不說。”
那怎麽行!柳将軍湊到溫心遠身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神秘的說,“你又沒有覺得三公主對您……别有所圖?”
溫心遠沒理他,不過柳将軍也發現了,他一臉專注的樣子,卻難得的不是在處理公務,而是在認真的推算着什麽,柳将軍忍不住,“殿下您寫寫畫畫的,是在幹什麽啊?”
“算回家的日子。”
柳将軍更不懂了,沒看出來啊,溫心遠竟然這麽心急回去,“然後呢?”
“寫信告訴夫人。”
柳将軍瞪大眼睛,方才太子臉上那抹溫柔的消息是怎麽回事?!是自己瞎了嗎?出現幻覺了嗎?
次日溫心遠就帶着赫連昭出發了。
因爲考慮到赫連昭是女孩子,專門爲赫連昭準備了馬車,而讓赫連昭覺得遺憾的是,溫心遠并沒有和她一起待在馬車裏的意思,而是騎馬在前開路。
她坐在馬車裏遙遙的看着騎着馬走在最前面的那個背影,見她看的出神,小蓮剝了個果子,遞在她面前。
“公主就别看了,我之前去打聽了,這位太子爺,已經有過太子妃了。”
赫連昭心裏一酸,連忙接過果子猛塞,覺得隻有嘴裏更酸,心裏才會好點,她還要嘴硬,“誰讓你去打聽的,他有沒有太子妃,關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