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侍郎的行事和以往大相庭徑,常年跟在他身邊的張府管家有些擔心,四下無人時小心的在老爺面前侍奉,忍不住問道:“那些前來探望的大人,說到底也是好心大人您就這麽拒之門外,是否有些.”
“這朝堂之上,哪來的這麽多好心人,他們來看我,不過是把我當個熱鬧瞧罷了。陛下如今是擺明了偏袒東宮,誰又敢站出來,爲我說句公道話?”
看着張侍郎說這番話的時候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老管家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到底,陛下是沒将東宮的太子妃如何,對于張府的安慰,更是少的可憐。
就算是那些朝中的大人,不滿陛下如此輕視他們這些曾經老臣的位置,可也未必沒看明白,陛下明面上敲打張家,實際上是在給未來的新君立威。
張家能在朝堂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且站了幾代人了,不是不聰明,也不是不知道審時度勢,而是張侍郎咽不下這口氣,心裏做好了同東宮魚死網破的打算。
“大人,老奴僭越一句,張家有現在如此盛景,是祖上幾代人小心經營,來之不易啊,大人千萬不要再惹陛下不快了”
張侍郎聞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老仆,就在管家以爲張大人被自己勸動了,想要松一口氣的時候,張大人反問他道:“我已經沒了兒子,你告訴我,張家經營的再好,這些家業,這榮耀,是要在我身後托付給誰?”
“就算我現在對東宮俯首稱臣,你以爲他會放過我嗎?”
梁子已經結下了,他和東宮,就隻能是你死我活的關系。
“大人!那可是東宮啊,是儲君啊!”
“呵。”未曾想,張大人卻冷笑了一聲,語氣幽幽的道:“陛下又不是隻有他一個兒子.”
老管家一愣,看着自己家大人的神情,這是要殺人啊!
茲事體大,他一個下人,隻能閉緊嘴巴,還是張侍郎自己琢磨了一會,“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做出殺太子的事情,可太子妃麽.”
他雖未明言,可眼中已經有了陰狠的殺意。
“可咱們不是沒有從太子妃的同仁醫館搜出兇手嗎?”
聽到老管家的話後,張侍郎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了,反而質問老管家,“有沒有搜出來還重要嗎?!我敢肯定,就是冉和雅窩藏了兇手,說不定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在暗中操作!”
張侍郎越說越氣,立刻吩咐老管家,“去把府裏幾個功夫不錯的找來,我養了他們這麽久,是到了他們報恩的時候了!”
老管家見自的主子現在滿腦子想着的都是報仇,已經什麽勸告都聽不進去了,無奈的在心中歎口氣,隻能照做。
盡管同仁醫館在京城裏的名氣是越來越大了,很多人慕名而來求醫治病,但是還是會在每月十五這天免費義診,這規矩也是冉和雅定下的,而且隻給窮人看病抓藥,有錢人靠邊站。
這天又逢上十五,冉和雅一大早起來就打起精神,她藥箱都收拾好了,還沒出門卻被蕭欲攔住了。
蕭欲沖着她傻笑,冉和雅挑眉,“你攔着我幹什麽?”
“眼下咱們同仁醫館也有得力的大夫了,您畢竟是東宮之主,這義診是不是不用親自去了?”
蕭欲問的小心翼翼的,這主子倔啊,每次義診慕名來的人都能将冉和雅淹沒咯,他負責貼身保護冉和雅,真的是力不從心啊。
“他們奔我來的,我不去他們該失望了吧。”
冉和雅不想讓這些人失望,蕭欲卻拐着彎想着辦法的勸她,“可你去了,大家都來找你,你讓其他大夫怎麽辦,你怎麽能不給年輕人一個曆練的機會呢!”
冉和雅竟然覺得他的話有幾分道理,想了想,勉強掉頭。
“那我去後院看藥吧,前面你看着點,别出什麽亂子。”
其實蕭欲的好心她也明白,自從上次從宮裏出來,她知道自己一定招惹了不少的敵人,這些人本來就看她不爽,張家的事更是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上。
反正溫心遠快要回來了,自己就安生點吧。
這麽想着,冉和雅安安分分的窩在後院煎藥,殊不知因爲她忽然缺席,讓混迹在人群裏的殺手格外的失望。
“怎麽回事,不是說今天肯定能見到冉和雅的嗎?”
“她會不會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這三個人圍成一團,他們故意打扮落魄,就是想趁着今日同仁醫館義診,裝作窮人接近冉和雅,然後趁機取冉和雅的性命。
其中一人道:“張大人對我們恩重如山,我們決不能讓大人失望!”
這些,便是張府豢養在府中的江湖人士,沒事的時候用來看家護院,有事就可以派上用場,做殺手,做死士。
仨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從嘈亂的人群中悄悄脫離,走到同仁醫館的後牆根上,他們輕功不錯,翻牆而入,準備趁着同仁醫館忙亂的時候找到冉和雅動手殺害。
不想的是,有人快他們一步。
蕭欲抱着雙臂,站在樹蔭下,看着鬼鬼祟祟的這幾個人,冷不丁的開口。
“看你們也不像是專業殺手,也敢來同仁醫館殺人嗎?”
幾人吓了一大跳,眼神随着聲音看過來,當看到蕭欲的時候,齊齊變了臉色。
一人小聲的道:“傳言蕭統領是貼身保護太子妃的,既然他在此處,太子妃必然也在周圍!”
“好聰明啊,給你提供情報的人就沒告訴你,我是個高手?”
蕭欲說着,自信滿滿的從樹蔭下步出,倒不是他自誇,而是以他的實力,壓根沒把這幾個蝦米看在眼裏。
“要麽一起上,要麽現在就滾蛋,我可以大發慈悲,當你們沒有來過。”
蕭欲不想動手,特别是在同仁醫館,可是這些人不識趣,很快就朝着蕭欲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