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位,是三公主自己喜歡的長風大人,也是氏族部落之子,三公主對他頗有情意,可惜他一直被東夷王不喜。”
“有什麽好可惜的?”柳将軍忍不住評價道:“那小子抛棄了三公主,這麽危險的情況下隻顧着自己逃命,像這種怕死的男人,白給都不要!”
柳将軍是個粗人,一時間嚷嚷的聲音有些大了,小蓮連忙踮起腳尖去捂他的嘴巴,可是晚了,這些話還是被房間裏的人給聽到了,三公主的臉色有些暗淡,隻怕她現在正傷心,隻是努力的不表現出來。
小蓮恨恨的看了柳将軍一眼,拉着柳将軍離開了。
撞上這麽個難堪的場景,溫心遠隻希望自己不在,可他人既然還在,就隻能裝作沒看到一般離開。
“等你身體沒問題了,就可以回去了,安心養着吧。”
囑咐完這一句,卻被赫連昭攔住,“你站住!”
溫心遠眉心微動,“還有什麽問題嗎?
“有!”赫連昭瞪着溫心遠,本來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可是在溫心遠淡泊的目光下氣勢很快就弱了下來,聲音也軟了起來,“你……你爲什麽救我,既然抓住了我,爲什麽把我放回去,你不恨我嗎?”
溫心遠用平靜如水的聲音反問,“我爲什麽要恨你?”
“我下毒是要害你們的!”
溫心遠卻道,“你又沒得逞。”
還反被他們抓了,怎麽看都是赫連昭比較吃虧可憐。
“那……我們東夷和東海是世仇,我們曾經殺了很多東海百姓……”
這才是永遠都無法揭過的仇恨,溫心遠眼底的地方有一閃而過的冰冷,可是很快,他就神色如常道:“那是東海男兒之間的事,你的手上,沾染過東海百姓的鮮血嗎?”
赫連昭趕緊搖頭,她平日養尊處優,怎麽會去殺人,隻不過……她還是小聲的道:“可我似乎東夷的公主。”
“我夫人曾經教過我,不要推女人出來背鍋,更不要把仇恨放到女人身上。”
這也是溫心遠對赫連昭個小蓮這麽寬容的原因。
這好像不是第一次聽溫心遠提起他夫人了,赫連昭的眼裏有着濃厚的好奇,好奇這個人的夫人,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
而冉和雅隻是閑來無事,給溫心遠講了長生殿和昭君出塞的故事,順便罵一罵故事裏的大豬蹄子,亡國了就把責任推到女人身上,不想打仗就送一個小姑娘去和親,無恥之尤。
“況且我放你回去,也是向東夷王表明,我軍并非蠻不講理之輩,隻要東夷王願意,你我兩軍還是可以和平共處的。”
各自相安無事,永保太平。
他的這些話竟然讓赫連昭這個好戰份子心動了,她竟然開口道:“好,隻要我能平安回去,就一定勸說父王和你們東海好好相處,從此兩國,再不起戰事。”
傳聞,這位三公主很受東夷王喜愛,溫心遠倒不認爲她這是在說大話,對三公主感謝的點點頭,繼而就離開了。
而三公主還站在原地,出神的看着溫心遠的背影。
她在東夷生活這麽久,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男子,她在想,那些中原人嘴裏所說的君子,就是溫心遠這樣的吧。
對于這些,溫心遠全然不知,他隻一心意謀劃着,将三公主送回東夷,自己就可以回京城了,他的夫人……應該等急了吧。
“阿嚏!”
遠在京城的冉和雅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她的動靜立刻就驚動了在一旁分揀藥材的夏穆天,夏穆天沒好氣的将一件衣服精準的扔在了她頭上,并且嘴裏抱怨着,“讓你多披一件衣服都不肯,現在好了吧,凍着了吧!”
後來又在冉和雅狐疑的向他看過去的時候,及時解釋,掩飾了自己對冉和雅特别的關心,“你要是風寒了,還得傳染我……”
冉和雅沒好氣的道:“你放心,我一定第一個傳染你,你是一定跑不掉的。”
她竟然會覺得夏穆天這個熊孩子會關心自己,明明還是爲了他自己不被傳染罷了。不過話說回來,冉和雅有些納悶的看着自己身邊幹活很勤快的夏穆天。
“我看你生龍活虎的,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吧,怎麽還賴在我這不走啊?”
她其實,也沒有趕人的意思,就是好奇,平時的夏穆天,來去自由,就像是一陣風似的,任誰也休想抓住他。
但是他現在待在同仁醫館就特别的老實,還會主動的幫冉和雅幹活,一副歲月靜好,他過的也很好的樣子。
“你過分了啊!”夏穆天揮了揮自己被包的手,得意的道:“我這手還沒好呢,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得把我徹底醫治好才行。”
冉和雅心道,看您這副活蹦亂跳的樣子,還真看不出你受傷了。
“不過你一個堂堂太子妃,不在皇宮裏待着,天天和我等庶民混在一起,真的合适嗎?”
“什麽太子妃,我也是個庶民出身,你不知道……”冉和雅想了想,認真的向夏穆天吐槽道:“皇宮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我是真的待不下去,還是自己開的療養院舒服。”
她在這裏有事情做,而且做的都是自己擅長的。
見冉和雅說這些的時候一臉開心,夏穆天卻像是想到了什麽,情緒有些低沉,“我早就猜到你不适合那種地方,可……你總不能一輩子躲在宮外。”
等冉和雅進了皇宮,任自己輕功再好,也不敢闖宮啊,大概就再也見不到她了吧。
而冉和雅,卻天真的以爲夏穆天是在擔心自己的處境,竟然還反過來傻兮兮的勸他,“沒關系的,我夫君快要回來了,有他在,無論在哪我都會很開心的。”
他的夫君?就是太子爺嗎?
冉和雅臉上那份溫柔的笑意讓夏穆天愣住,一時間竟然他也忍不住好奇了起來,究竟是什麽樣的男人,會讓冉和雅露出這種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