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侍郎張着嘴巴剛想解釋,冉和雅卻壓根沒給他這個機會。
“你說我欺負你,你要搜我的房間,我也讓你們進去搜了,搜出個所以然沒?!”
冉和雅厲聲呵問着那方才搜她房間的張府下人,那群人趕緊搖頭,就好像生怕得罪了現在暴怒之下的冉和雅,冉和雅滿意的露出一個冷笑,看着張侍郎繼續道:“什麽都沒搜出來,你卻還要找着借口再搜查一次,張大人是覺得我這個太子妃脾氣太好,很好欺負是嗎!”
張澤出了一腦門的汗,然而聽冉和雅說了這些,他心裏的懷疑卻逐漸加深。
冉和雅爲什麽死攔着不讓自己進去搜查?除非,她心裏有鬼,害怕自己真的找到什麽……張侍郎愈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終于,他擡起頭對冉和雅道:“太子妃恕罪,老臣絕對沒有輕賤欺負太子妃的意思,老臣願意用五百萬作爲賠償。”
說來說去,這老頭還是不死心的要自己親自找。
蕭欲站在冉和雅身邊,從他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冉和雅眼裏一閃而過的心虛,他不由得在心裏爲冉和雅捏了一把汗。
可沒想到最終冉和雅還是同意了,“好,張大人既然要給我送銀子,我也不攔着,請吧。”
她還真敢把張侍郎那老頭給放進去?
這次隻有張侍郎一個人踏進冉和雅的房間,冉和雅丢了一個眼神給蕭欲,示意他看好張侍郎帶來的那些手下,而她,則轉身跟着張侍郎進入了房間裏。
原本整潔的房間經過剛才暴風式的搜查,已經變得淩亂非常。不過勉強也能看出這房間原本的樣子,除了床榻書桌,就是晾曬的藥材和針灸的工具。張侍郎走進冉和雅的房間以後,那雙眼睛就沒放過任何一個角落,“這是什麽?”
張侍郎指着角落裏的一個木人問道,冉和雅連忙解釋道:“這是我用來熟悉人體穴位練習針法的,有問題嗎?”
盡管她故作從容,可張侍郎還是聽出了她聲音中的不自然,他走到那木人面前,屈指敲了敲,冷笑了一聲,“是空心的,應該能打開吧?”
“你不會懷疑我在裏面藏了個大活人吧?”
張侍郎卻道,“畢竟是五百萬的大事,我們都得慎重不是嗎?”
說着,就示意冉和雅将這木頭人打開,冉和雅的樣子看起來并不怎麽情願,磨磨唧唧的走到木頭人面前,在打開之前她已經想好要怎麽做了。
如果張大人真的發現了藏在裏面的夏穆天,她就在張侍郎發難前先一步打暈他,反正門外的那些人有蕭欲看着,至于把張侍郎打暈後的第二步做什麽,她還沒想好……
随着木頭人被打開,冉和雅和張侍郎都愣了愣。
冉和雅愣神是因爲她明明記得自己當時是把夏穆天塞到裏面了啊!
而張侍郎愣神則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失誤,此地應該是冉和雅最佳藏人之地,除了這,他真的想不到冉和雅還能把人藏在什麽地方。
“願賭服輸啊張大人,銀子記得盡快給我送來。”
“哼!”
張侍郎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冉和雅确定張侍郎的人已經離開了,才慌裏慌張的在自己的房間尋找了起來。
“夏穆天!夏穆天你在哪呢!”
“别喊了,我在這……”
一個虛弱的聲音從冉和雅的頭頂上傳來,冉和雅循着這聲音擡頭找去,在看到了夏穆天蜘蛛人一般手腳并用扒在房梁上,出了一身冷汗。
他這個位置,可就在剛剛張侍郎的頭頂上,要是這個人剛才手滑了一下,就可以直接砸在張侍郎的身上了。
“快去喊人幫忙……我,我不行了!”
這要是擱到他平時,這點動作不在話下,可是他今日是負了傷的,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迹了。
這一時片刻的,蕭欲又不在,冉和雅還真不知道該找誰幫忙,就在她着急的時候,看到夏穆天忽然松手,整個人的身體就從房梁上砸了下來。
冉和雅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麽想的,反正回過神來的時候,她人已經墊在下面了,夏穆天是沒有被摔死,她卻被砸的說不出話來。
“你傻不傻啊……”
夏穆天心頭一熱,隻覺得這輩子是頭一次被一個不相關的人這麽舍命的相救,還好,他人不重,沒把冉和雅砸出個毛病來。
“你才傻,要不是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才不會救你!”
倆人在一塊多半是吵起來,隻是這一次夏穆天竟然沒有同她争執下去,他覺得自己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的,在他昏迷之前隻來得及對冉和雅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然後就昏死過去了,說起來他對冉和雅真的是有一種謎之信任感,受傷了找冉和雅,被人跟蹤了找冉和雅,一路上死撐着,隻有在冉和雅面前才敢這麽松懈的昏迷過去。冉和雅看着雙眼緊閉的夏穆天,心道看這孩子的樣子,一定沒少吃苦頭。
蕭欲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冉和雅也沒準備瞞着他,指揮蕭欲把人擡到床上去。
“我猜就知道這事肯定和您有關系,不然張侍郎幹嗎下那個血本一定要搜查您的房間。”蕭欲把夏穆天擡到床上,又好奇道:“不過他剛才是藏在哪了,竟然沒被找出來。”
“幸好沒被找出來,那姓張的又不是吃素的,真的讓他在我房間找到了夏穆天,隻怕他死也要拉上我做墊背。”
溫心遠現在不在京城,她可不想四處受敵。
蕭欲提醒她,“您敲詐了他這麽大一筆銀子,隻怕他現在已經把您給記恨上了,這銀子咱們是真要嗎?”
言外之意,大概是覺得溫心遠不太敢收。
蕭欲錯了。
“爲什麽不要,這可是我們憑自己本事賺來的。”見蕭欲的臉上還是有不放心的神色,冉和雅寬慰他道:“而且我也不傻,知道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