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常年駐守,經常和東夷人打交道的柳将軍都沒把握認出所有的東夷皇室。
溫心遠卻能悉知。
有那麽一瞬間,柳将軍覺得,溫心遠活該是個戰神。
想必每場風光的勝仗背後,都有默默下着的那些苦功吧。
“東夷王對這個三公主十分疼愛,不然她也不會做出私自調兵圍攻我們的事,她若是死在這,說不定會激怒東夷王,也會讓之前所有的和談成果都付之一炬。”
追狗入窮巷,必遭反噬。
公主殉國,必然會刺激東夷上下一心,橫生戰意,溫心遠雖然不怕打仗,可并不想在明明穩定的情況下,做出更多沒必要的犧牲。
所以,他方才提出,死在哪都好,别死在自己的地盤就好。
柳将軍萌生出一種後怕,看着躺在地上的赫連昭心生畏懼,“那現在我們怎麽辦?就讓她在這躺着?”
顯然不妥。
溫心遠有些乏了,一邊揉着太陽穴往城裏走,一邊吩咐,“去給東夷王送信,就說我們會好好照顧三公主,等她醒了就送她回去。”
如此一來,東夷不僅無話可說,還要欠下他們一個人情。
隻是……原定了今日回去,終是被耽擱了,他的雅雅會不會擔心?會不會生氣?
或許這個世上真的有心靈感應這回事。
就在溫心遠被圍困的危機解除以後,冉和雅的情緒也漸漸平靜下來,隻不過她自己不知道,還以爲是在集市上遇到了夏穆天的緣故。
“太子妃回來了!”
蕭欲擔心了整整一天了,見到冉和雅好模好樣的回來才松了一口氣,仔細看看,冉和雅氣色也好了不少,不像離開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魂不守舍的。
“回來了,同仁醫館沒出什麽亂子吧。”
“誰敢啊,這可是您的地盤!”
溫故雖然看起來不怎麽喜歡冉和雅,處處挑剔冷淡,可溫心遠離開的這些日子,他明裏暗裏,其實對冉和雅還挺照顧的。
譬如平時溫心遠在的時候,冉和雅就被一堆宮規牢牢的束縛住,宮門都不準她出,可溫心遠不在,她哪怕是留宿同仁醫館數日,溫故也是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冉和雅覺得這小老頭挺可愛的。
“太子妃,您是有什麽關于太子的消息了嗎?看您的樣子……好像不着急了?”
确實不着急了,冉和雅抱歉的笑了笑,“我這一驚一乍的,搞的你也擔心了吧,其實我現在覺得,真要是有什麽意外,前線這麽大的事,一定拼了命的往京城送消息,現在我什麽消息都沒得到,其實是好事。”
她的确是這麽想的,況且此刻在想想自己做的那個噩夢,大可以安慰自己,夢都是與現實相反的。
蕭欲連連點頭,“您想開了就好,您就是太擔心太子爺了……”
連蕭欲都如此相信溫心遠會平安回來,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對了,我這有一個人,需要你幫我查查。”
冉和雅想到自己在茶樓裏被調戲的事情,想讓蕭欲查一下那些人的背景,他們看起來那麽嚣張,想必像這種強搶民女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幹了,查查是個什麽背景,都做過哪些壞事,冉和雅要讓對方知道,幹壞事的下場。
“您連名字都不知道?!”
聽完冉和雅說了事情的始末,蕭欲看起來比冉和雅還要生氣,“這群不長眼的畜牲,竟然敢對太子妃無禮?”
罵完了那些人,又轉而看向冉和雅。
有一瞬間,冉和雅被他犀利的眼神吓到,面目肌肉僵硬的笑了笑。
聽蕭欲訓小孩一樣數落她,“您也是的,出門怎麽不帶侍衛呢?還要靠一個殺人兇手救您?”
蕭欲已經無法分辨,到底哪件事更危險了。
冉和雅撓了撓自己的頭發,試圖解釋,“那什麽,其實我很厲害來着,就算夏穆天不出手我也……”
在蕭欲幽怨的目光下,冉和雅的聲音漸漸變小,心裏吐槽着蕭欲和他主子一個德性,都認定自己是個沒有自保能力的垃圾。
“您如果再以身涉險,我就隻能如實的将這些彙報給殿下。”
冉和雅深吸一口氣,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蕭欲,你怎麽能讓溫心遠在戰場上分心呢?!”
就好像,她真的隻是怕溫心遠分心而不是害怕蕭欲打小報告一樣。
蕭欲靜靜的看着冉和雅,好像不爲所動。
冉和雅隻能妥協,“好了,如你所願,我以後但凡走出這個房間一步,都會帶上你。”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養過狗,就是那種大型的,黏人的……冉和雅現在面對蕭欲,就是那種被大型犬類纏着的感覺。
蕭欲滿意了,想了想還是補充道:“如廁不用。”
冉和雅笑着讓他滾。
沒過幾日,蕭欲又來找冉和雅,彼時冉和雅正窩在自己房間調香,她發誓要做出一款無害又驅蚊的香料送給菜菜和寶寶。
冉和雅頭也不擡的對蕭欲說,“我這幾日安生的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放心了吧。”
卻被告知不是這事,蕭欲面色凝重,“你之前讓我找的人,我找到了。”
“這麽快就找到了,說說什麽來路?”
冉和雅還挺驚喜的,沒想到自己什麽信息都沒提供,蕭欲還是憑借着茶樓發生的事情找到了對方。
“那人姓呂,是個商人,大家都喊他一聲呂老闆。”
呂老闆也沒啥特殊愛好,就是喜歡女人,喜歡年輕的漂亮的女人,他明着幹生意,暗着開樂坊,養一堆漂亮的小姑娘在樂坊裏。
“那不是普通的樂坊吧……”
冉和雅的猜測是正确的,蕭欲點頭,繼續道:“看着是樂坊,其實做的是皮肉生意,他們樂坊後面有口枯井,裏面白骨森森,都是不服呂老闆管教的。”
因這樂坊姑娘調教的很好,甚是受那些達官貴人歡迎,樂坊黑色産業以及不斷鬧出人命的事,也大多因爲呂老闆的人脈,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冉和雅拍着桌子到:“混賬玩意,他們倒是快活了,這京城裏的姑娘不就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