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和雅甚至都沒有向蕭欲解釋自己如此的原因,簡單的收拾了自己一下,迫不及待的入宮了。
“太子妃?您……您今日怎麽進宮了?”
趙歡看到冉和雅的時候,甚是吃驚。
冉和雅上次進宮的時候,還是爲着連環殺手的事情。可知若不是有出了人命的事情,冉和雅是絕對不願意進宮的。
而冉和雅一見趙歡,就趕緊打聽着,“東海可有消息,太子爺他……他是否平安?”
她瞪着眼睛等着趙歡的回答,可趙歡知道的并不比她多,“您還不知道?東海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殿下他啊,馬上就回來了……”
可這些,冉和雅已經知道了啊。
趙歡是溫故的心腹,是這皇宮裏長盛不衰的紅人,倘若他這沒有什麽消息,冉和雅基本可以放棄了。
“除此之外,沒有别的了?”
趙歡搖頭,看出不對勁來,關心道:“您這臉色可難看的厲害,要不要給您找個太醫?”
說完,又自嘲的笑了起來,“瞧老奴這腦子,太子妃您自己就是的大夫。還是最厲害的大夫……”
可冉和的臉色未見好轉,她苦笑了兩聲,趙歡問她是否要求見溫故,她拒絕了,讓趙歡當做沒看到過自己。
她現在有種十分疲憊的感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出了問題,更沒精氣神應付溫故這種大人物。
一路上失神落魄的從皇宮裏出來,路過集市的時候,冷不丁的記起自己要調一味藥香做香囊送給菜菜和寶寶,需要買幾味香料回去。
就在她橫穿馬路準備去挑揀攤位上的香料的時候,一輛疾行的馬車沖撞而來,行人紛紛避開,但反應慢半拍的冉和雅卻眼見着躲避不及,就在一片驚聲尖叫中,一個人影淩空落下,在冉和雅不知所措的時候攬着腰将她擄到一旁。
馬車上的人回頭狠狠瞪了冉和雅一眼,罵罵咧咧的走了。
街上的人也從這驚魂的一幕中回過神來,見沒出什麽大事,各忙各的去了。
“我說太子妃殿下,要不是我,剛才你可就沒命了。”
救他的那人在她耳邊笑着道,溫熱的氣息毫不避嫌的噴灑在冉和雅耳廓上,少年的聲音帶着爽朗的笑意,繼續在她耳邊道:“所以你得謝我啊!”
冉和雅回過神,輕輕側頭,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掃視了一眼面前朝氣滿滿的少年,抱着手道:“救我本來就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不知道?”
看着對方擺明要賴賬的樣子,那少年輕挑了英氣的雙眉,“現在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後悔救我嗎?”
冉和雅本來想說得是,後悔就對了。
甭管是誰,想從她這得到什麽好處,那就是白日做夢,還是美夢。
可救她的少年不按照套路出牌,雙手後仰,吊兒郎當枕在自己的後腦勺下,“不後悔,你幫我撤了搜捕令,我得報答你。”
冉和雅将他上上下下好好看了看,眯了雙眼贊道:“夏穆天,你消息很靈通啊。”
救她這少年,正是前些日子搞出了幾樁大案子的傳奇人物,夏穆天。
“我夏穆天知恩圖報,你幫了我,我請你喝茶。”
“不必了。”
冉和雅沒那個心情,現在,就連回去做藥香的心情也沒了,隻想一個人安靜的待着,她一邊撇下夏穆天往前走,一邊淡漠道:“自己喝去吧,我沒興趣。”
然後,她就感受到了來自身後的阻力。
夏穆天扯着她的袖子,模樣有些可憐。
“那你請我好了。”少年眨了眨星眸,“我沒錢……”
沒錢還要去茶館喝茶,這若是換了從前,冉和雅定然不會慣着這種熊孩子。可今日看在他剛剛救了自己的份上,便一轉身帶他去了京城裏最有名氣的茶樓。
“這麽多好吃的,還有書聽?”
對這茶樓裏的一切,夏穆天都表現出很好奇的樣子,他理解的喝茶,就是路邊小攤位上,幾文錢一大碗,帶點甜味的那種。
冉和雅帶他喝的,是青花白精緻的茶盞,還有一桌子熱騰騰香噴噴的小點心,從他們的位置往下看,說書先生正耐力的講故事,一片衆生芸芸的熱鬧。
“吃吧,我最近發财,說起來還和你有關。”
因爲夏穆天,雲熙輸給了她整整一千兩,所以這一頓冉和雅并不肉疼。隻是她看着夏穆天滿臉稀奇的樣子,忍不住問,“可你既然有本事殺人于無形……”
就沒本事賺錢吃飯麽。
方才他說自己沒錢請茶水,如今到了茶樓裏,也是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莫非真的很窮?
夏穆天知道她要問什麽,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搖了搖手指糾正,“殺人和搶錢是兩回事。”
冉和雅覺得好笑,并且表示。
“若是我有你這本事,非但會殺了他們,還要把他們的錢搶了,反正和殺人比起來,搶錢什麽的也不算罪過。”
沒成想,夏穆天很認真的糾正她,這孩子在開口前,還用力的咽了咽嘴裏的糕點。
“我殺他們是因爲他們該死,不是因爲他們有錢,如果我拿了他們的錢,那動機就變了。”
這番話,讓冉和雅覺得自己重新認識了他,他絲毫不知自己震驚了冉和雅,注意力漸漸被樓下的說書先生吸引。冷不丁的被冉和雅伸手拍了拍腦袋。
“你果然……是個義士。”
自己也果然,沒有看錯人。
夏穆天得了她的誇獎,并不開心,反而是壞笑着反問,“我是否能理解,你在鼓勵我繼續?”
那可就誤會了,冉和雅想了想,最終比喻道:“就像你隻殺人,而分文不取,約束你的是你自己的内心,可并非所有人都有此堅定的心志,所以這世上有種東西,亦如你内心所堅守的道義一般,約束着世人。”
“你說的不會是律法吧?”
“我知道你對律法很失望,可律法建初衷,是要維持黑白分明,是非公正的世界。小夏義士,倘若人人都如你一般肆意淩駕在律法之上,隻會讓黑白颠倒,是非難辨,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