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你因爲我再受彈劾非議。”冉和雅眉宇間都是淡淡的憂愁,她雖然每天足不出戶,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知道現在很多人都稱她是紅顔禍水。
禍害了溫心遠。
“你别亂想,父皇體恤你受了傷,恩準我在東宮陪你養傷。”溫心遠的手掌摸了摸冉和雅的頭發,冉和雅主動蹭了蹭他的手掌,人有些困倦了。
冉和雅雖然心裏覺得溫故未必這麽通情達理,但是心裏還是留戀着溫心遠的陪伴,不想追究下去打破這份美好的氣氛。
“可我看你在這宮裏實在無法靜養,不如我們去郊外吧,我以前在郊外置辦過一棟房子,你想不想去看看?”
“真的可以嗎?”
冉和雅雙眼都是小星星,她隻要離開東宮,那些整天追着她講女德的姑姑就再也追不上她了!一想到這個她就心情大好。
“真的,是我不好,早就該想到這些。”
“你已經很好了!”反駁了溫心遠,冉和雅再小心的問道,“反正是去郊外,不如我們去同仁醫館吧,那裏大夫也多……”
“不行。”
在這件事上溫心遠的态度簡直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他會不知道冉和雅那點小心思,如果去同仁醫館小住的話,冉和雅肯定控制不住自己忙的暈頭轉向。
“我已經寫信去請李大夫了,以後同仁醫館有他操持主辦,你可以放心的。”溫心遠的态度很堅定,不給冉和雅反對的機會,“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養好自己的身體,你看你自己虛弱到什麽地步了,到現在受的傷都沒有痊愈。”
冉和雅委屈,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啊,難道真的是太醫說得對,被自己的心情影響了?
溫心遠往溫故那意思意思的報備了一聲就出發了。
溫故這些天本來是有意冷淡他的,沒想到兒子不僅沒有來認錯,還帶着兒媳婦溜之大吉了。這件事之後難免又添了諸多不滿,可是他就算想阻攔,也來不及了。
因爲溫心遠已經帶着冉和雅出發了。
這次他連蕭欲也不準跟着,就他和冉和雅兩個人。他在京郊的房子方向和冉和雅的同仁醫館方向截然相反,這讓冉和雅徹底死了回去看看的心。
“這房子其實我是要贈給蕭欲的,清淨,很适合養老。”
冉和雅笑了起來,她被溫心遠從馬車上抱了下來,這才看清楚房子的整體面貌。房子周圍是翠綠的竹林,并不算大,但整體稱的上是精緻小巧了,就如同溫心遠說的那樣,很适合養老。
“蕭統領比我們大不了幾歲吧,你竟然開始幫他考慮養老的事情了?”
“那是沒遇到你以前,我當時覺得自己可能活不了太長時間,蕭欲又是個死心眼,我死之後他是不願意跟别的主人,所以我得爲他打算打算,替他買了一處精緻的房子,算是報答。”
其實蕭欲對溫心遠來說真的很重要,即便平時溫心遠很少表達這些出來。
而冉和雅卻抓住了另外一個重點,她逼問溫心遠道:“你當時爲什麽會覺得自己可能活不了太長時間?”
“因爲當時活着如同行屍走肉,我知道容貴妃一直在暗地裏給我下毒,除了蕭欲幾乎沒有人關心我的死活。”
甚至他有段時間覺得,就這麽死去也挺好的。
冉和雅聽他這麽說,既心疼又難過,雙手抱着他的脖子,小腦袋蹭阿蹭,對溫心遠道:“以後有了我,我會永遠陪着你,永遠!”
溫心遠笑了起來,兩人合力将房子打掃得幹淨一新,暮色降臨的時候,冉和雅坐在搖椅上,看溫心遠深色認真的在給她刻着什麽。
她擡頭可以看到柔光滾圓的月亮,低頭可以看到正在忙活的溫心遠。
一時間覺得心裏甜甜的,整個人都豁達了不少。
“來,看看我送你的寶貝。”
溫心遠将刻好的東西拿給冉和雅看,竟然是一根精緻不已的拐杖,上面雕刻着兩三朵桃花,很有少女心。
“送我的?”
冉和雅不可置信,同時覺得溫心遠真是全能選手,怎麽什麽都會做啊。
溫心遠像哄孩子一樣,“早點恢複,就不用柱這根棍子了。”
兩個人過起了田園生活,溫心遠每天需要外出打獵,砍柴,用換來的銀子買米面,而冉和雅一般在家裏操持家務。
她可以拄着棍子燒火做飯,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在房子裏等着溫心遠回來。
就連做飯的技術都好了不少。
冉和雅散步的時候探查過,離這房子不遠是一條淺淺的小溪,她散步的時候就發現,溪水裏的小魚甚是肥美,抓來給溫心遠煲湯最是不錯。
這麽想着,她就趁溫心遠不在的時候,挽起褲腳,親自走到沒過雙腳的溪水中抓魚,溪水冰冰涼涼的劃過小腿,冉和雅一時開心,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玩水還是在抓魚。
她玩的盡興,忘記留心時間了。
等她反應過來,溫心遠已經在溪水旁盯着她看了很長時間了。
“好一副美人戲水圖。”
冉和雅瞪着眼睛解釋,“我才不是在玩水,我是在幫你抓魚好嗎!”
溫心遠隻是盯着她的腿看,冉和雅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可以毫無阻礙的站在水裏,不用拄拐杖,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了。
“果然太醫的話是有些道理的,你心情一好,自然腿上的傷也跟着好了。”
冉和雅驚喜之餘還有些遺憾,“可是我還沒抓到魚……”
她承認玩水很開心,但是想給溫心遠抓魚回去煲湯也是認真的啊。
溫心遠無奈,先從水裏撈出自己濕漉漉的媳婦,害怕她着涼還脫了自己的衣服給人裹嚴實,然後親自下水,給媳婦撈魚。
事實證明溫心遠果然是全能的,他們收獲頗豐,别說做魚湯了,做全魚宴都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