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歡一闆一眼的彙報着溫心遠在宮裏的日常。
雖然政務繁多,但是六殿下處理起來不急不躁,聽說已經整整三天沒合眼了,每日就坐在桌子前面。
“要說咱們殿下真是厲害,這麽繁多政務,讓人挑不出過錯來,面面俱到,簡直……”趙歡一邊誇的天花亂墜,一邊說到此處的時候斜眼看了一眼溫故,決定順勢拍一波馬屁,“簡直和陛下您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溫故覺得自己這才氣順了一些,勉強滿意的哼哼一聲,又細心安排着,“老六的膳食一定要安排好,這孩子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今天開始就别放這麽多活給他了。”
趙歡小心的詢問着,“那陛下的意思是,今日可以放六皇子出宮了?”
這麽多天,一直以政事爲借口把人栓在宮裏,難爲六皇子可以沉得住氣。
“溫心遠是朕已經認定的最佳繼承人,朕無論怎麽做,做什麽,都是爲了他好,你說朕這一大把年紀還能做什麽,不就是提個醒不讓他走錯路嗎!”
看起來,還是對溫心遠放縱冉和雅的事情耿耿于懷,
溫故換了個姿勢,又對身邊的趙歡抱怨道:“他竟然不理解朕的苦心,你說朕能不着急,能不上火嗎?”
不管說的在不在理,趙歡都隻能點頭配合,但還是不露痕迹的維護了一把冉和雅,“奴婢倒是聽說,因爲皇子妃親自坐診的事情,民間對皇子妃廣爲贊揚,就連對六殿下也……”
可是皇帝現在絲毫聽不到冉和雅的好處,不耐煩的打斷,“那些是什麽?沽名釣譽的小手段,過于不入流了,你見哪位賢後是和她一樣厮混在民間的,簡直是有失體統!”
可奈何溫心遠偏偏喜歡這樣的女子,看着皇帝眯着一雙眼睛若有所思的樣子,趙歡默默的在心裏爲冉和雅和溫心遠捏了一把冷汗。
被抓進宮裏做了好多天苦力的溫心遠終于可以出宮回到自己的府邸,蕭欲覺得,自己家公子雖然臉色看起來很蒼白,但是精神看起來還是很不錯的,他還在路上調侃着,“皇子妃一定等的着急了,她要是看到殿下回來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話的緣故,總覺得溫心遠又開心了些。
可是等到他們興沖沖的趕回去的時候,諾大的皇子府,清冷的不像樣子。
蕭欲咋舌,随便找了下人詢問,聽到那下人說道:“皇子妃一直在城外的同仁醫館,不曾回來。”
溫心遠有些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眉頭,二話不說又往同仁醫館的方向趕去了,好吧,他媳婦壓根就沒發現他這些天沒回來,說不定這些天他沒去煩她,她還覺得清淨了很多呢。
“殿下,您要不要歇歇再去啊!”
畢竟幾天幾夜沒合眼了,哪怕睡一會也好啊。
可是溫心遠壓根沒理會在自己身後大喊大叫的蕭欲。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冉和雅之所以發現了不遠處的溫心遠,完全是因爲感受到了一種幽怨的目光,對自己如影随行。
“你記得這幾副藥……”
正在說話的冉和雅忽然冷不丁的擡頭看向某個方向,然後唇角上挑。
身邊的學徒不知所以,但是冉大夫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好了,都交給你,仔細點。”
冉和雅将自己手頭的工作交接好,就向着溫心遠走去。溫心遠本來倚在柱子上的,見冉和雅走了過來,身體前傾,毫不猶豫的倒在了冉和雅的懷裏。
冉和雅吃力的扶着他,“你很重。”
所以能不能站起來好好走路?
溫心遠就是故意的,他進宮這麽久冉和雅都不知道,不懲罰她一下怎麽能行。
“雅雅,爲夫好累啊。”
冉和雅被他這撒嬌的語氣吓着,兇巴巴的道:“好好說話!”
雖然這麽說,但是扶着他的動作還是溫柔了不少,對方察覺到她的心軟,用下巴蹭着她的動作越來越兇猛,“雅雅身上好舒服,好香啊……”
兩人之間的親密互動,已經吸引了不少人暗地裏的圍觀。
冉和雅實在不好意思,用盡了自己的洪荒之力,把溫心遠扛到自己在同仁醫館臨時歇腳的房間裏。一來到這間充滿冉和雅氣息的房間中,溫心遠就沉沉的睡了過去,冉和雅看着人睡着的樣子,才明白這人不是裝的。
怕是這些日子累的厲害。
她用帕子沾水,給溫心遠擦洗幹淨,在他身邊守了一會,又聽到門外有人喊她。
同仁醫館的學徒對冉和雅說,門外來了一個不男不女的家夥,指名道姓的說是要見冉和雅。
溫心遠還在房間裏睡着,冉和雅拜托小學徒幫自己留意動靜,就去見那個傳說中不男不女的來客。
“你這同仁醫館前身可大有來頭,這莊子的占地,風景,選址,都是上上一流的,在京城中絕對找不出第二家來。”
來客正是趙歡,他揣着手參觀了一番。
本來挺風雅的地方,經冉和雅改造,物盡其用,變得經濟實惠了很多。
這山莊落在冉和雅手上的時候,冉和雅并不知道它這麽難得,此刻知道自己暴殄天物,多少有些惋惜。
“這麽好的莊子,被我改造後肯定不值錢了,要是當初賣了,說不定能換更大的地方回來。”
趙歡搖頭,“這是天家賞賜下來的,隻怕皇子妃敢賣,也沒人敢買。”
“公公喊我皇子妃實在别扭,不如就喊我雅雅吧。”
聽到冉和雅這麽說,趙歡明明樂的合不攏嘴,但還是拒絕了,“我們這種做下人的是不敢的,多謝主子擡舉了。”
冉和雅覺得沒什麽,趙歡對她還算友好,而且按年齡說,也是長輩了。
兩人看了會池子裏的魚,趙歡才道明來意,“瞧我這腦子,差點忘了,陛下身體不适,宣您進宮看看。”
冉和雅一時間有些琢磨不透,這算是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