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溫心遠對這個詞比較陌生,但他更想聽冉和雅說下去。冉和雅小聲的同他講述道:“你應該也很想,很努力把陛下交給你的事情做好吧,我不想因爲自己讓你發生改變……你爲我做的已經夠多了的。”
還是太懂事了,溫心遠一動不動的看着身邊的冉和雅,反問道:“那雅雅的責任感是什麽?看病救人嗎?”
“是。”
“是因爲,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嗎?”
沒想到從溫心遠嘴裏還能聽到這麽熟悉的雞湯,冉和雅詫異的看了溫心遠一眼,但是這次溫心遠錯了。
“不是。”
“不是?”
冉和雅心中真正的責任感,是源于一種對自己的負責和尊重。
“我不想像其他女人一樣,附屬别的男人而活,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絕不會成爲别人的玩物。”
當初自己也正是因爲冉和雅這樣的特别之處,才被她格外吸引。
溫心遠無奈的将冉和雅抱在懷裏,呵護她不被野外的風寒所侵,“這麽說你嫁給我,完全違背了自己的責任感,對不起。”
但是抱歉,就算是如此,他也不會放手。
他會用時間和行動證明,他比所謂的責任感更靠譜,冉和雅的選擇沒有錯。
背叛了對自己的責任感……
一語道破了冉和雅的心結,或許這才是她在宮中寝食難安的原因,就在她發呆的時候,又聽到溫心遠在她耳邊低語。
“相信我,我會永遠陪着你,你隻需要我就夠了……”
冉和雅心中覺得這話不對,想反駁,卻發現男人呼吸平靜,像是已經進入了夢鄉,她也隻好咽下那些話,當做今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跟着入睡。
李青回到洛水鎮的時候受到了分外熱烈的歡迎,雲裳和李大牛其實也很好奇冉和雅的婚禮,但同仁醫館每天都有病人,她們實在脫不開身,隻能天天盼着李青早點回來,爲他們帶來一點京城中的消息。
貓兒狗兒兩個孩子則是更熱衷于李青帶來的禮物。
“狗兒,這是你冉師父給你帶來的木劍,這還有木槍……”每一把都做的栩栩如生,除了考慮安全問題将材質換成了木頭的,其他地方簡直就和真的一模一樣。
可是狗兒對這些隻是摸了摸,興趣不是很大的樣子。
倒是貓兒,兩眼發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急得在一旁發問,“師父,我的呢!我的呢!”
“喏,這些草藥标本。”
冉和雅也算是有心了,常見的草藥都制作成标本,加上詳細的注釋,這東西實在太适合新手上路了。
但是被送的貓兒看起來十分的失望,“啊,一點都不好玩。”
狗兒小心的發出提問,“我可以和你換換嗎?”
得到了貓兒熱情回應,“你真的舍得跟我換嗎!”但是很快,貓兒就想起了不妥當的地方,遺憾的說,“可是這些标本書上的字你又看不到……”
“沒關系啊,我可以用手去摸,去感受這些标本,至于書上的字,你可以念給我聽嗎?”
“當然可以!”
李青哭笑不得,本來刀槍劍戟是準備給男孩子的,标本注釋是準備給文靜的女孩子的,可是他們家的這兩位是完全相反。
女孩熱衷于打打殺殺,男孩熱衷于鑽研醫術。
但是看着兩個人都對着禮物愛不釋手的樣子,李青也不準備勉強他們什麽,就這麽按着性格散養着也很好。
雲裳的禮物是京城裏時興的布料和首飾,雲裳女紅不錯,拿到手後就琢磨着怎麽做新衣服,李大牛的禮物是一把看起來就很好的弓箭,還有打獵用的諸多用品。看來冉和雅雖然遠在京城,但是都牢記着諸人的喜好,很用心的在準備着禮物。
“怎麽還有輛馬車?雅雅是準備把整個京城搬回來嗎?”
又一輛馬車停在了同仁醫館門口,蕭欲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直到馬車上下來兩個人,蕭欲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殿……殿下?”
可不是溫心遠本尊嗎,手裏還牽着冉和雅,他們輕車簡行,雖然出發的比蕭欲晚了一些,但是前後腳到了。
相比大人們的震驚,孩子們的反應更直接些。
“冉師父!”
貓兒一下就撞進了冉和雅的懷裏,冉和雅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好像又長高了點。”
“雅雅?你……”
李青覺得這事有些詭異,他剛離開京城,怎麽冉和雅也跟着回來了?溫心遠卻代冉和雅解釋着。
“我帶雅雅回門,怎麽,你們不歡迎嗎?”
“歡迎!”
幾人異口同聲,雲裳更是直接走過來挽過冉和雅的手臂,“既然來了,就多住些時間,不然下次再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
短短的幾句話,卻讓人在歡喜之餘生出了些傷感。
“行了,我去置辦些食材,咱們今天好好吃一頓,給殿下、冉大夫和李大夫接風!”
大家各司其職,李大牛負責采買,冉和雅和雲裳湊在一起研究中午的食譜,李青拉着溫心遠下棋。
“你們要回來怎麽也不說一聲,這樣咱們路上也可以做個伴。”
李青心不在焉的落子,按着溫心遠的觀察,這個人不像是在找自己下棋的,像是在套話。
“驚喜。”
溫心遠擡手就堵死了對方棋子的活路,下手過于狠辣,李青噎了噎,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一定是想讓雅雅開心,才陪着她回來的吧。”
“你很聰明。”溫心遠給予了肯定,可是看了眼棋盤,又補充道:“可棋下的太爛。”
“我特長不在于此嘛!”
那還下什麽,溫心遠直接放下了手裏的棋子,目光盯着李青,示意對方有話可以直說。
李青見自己的目的被人識破,也就坦蕩的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雅雅爲什麽在宮裏會不開心?”
“因爲宮裏規矩太多。”
“錯了錯了,我見過雅雅最開心的時候,就是身爲大夫治病救人的時候,她現在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妃,誰敢讓她看病?”
溫心遠默默的看着在遠處和雲裳有說有笑的冉和雅,忽然說道:“你說,把你們都搬到京城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