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遠用這些天燈在給自己回信!
冉和雅鼻子一酸,伸手松開了手裏的這盞燈,再去抓其他的,上面依舊有字。
“你以前一直說我不懂,可是我現在懂了,比起我自己的喜歡,似乎更重要的是尊重,對你的尊重。”
“我會等你,等你到願意見我的那天。”
看着滿天的明燈,冉和雅蹲在船上泣不成聲,這麽多燈,他要寫多久,準備多久。
即便如此,他也不會貿然的打擾她,他在給她時間,直到她願意見自己爲止。
卻聽岸邊的人議論道:“真是怪事,哪來的這麽多燈籠啊!”
“你還不知道吧,我可是聽說了,皇帝南巡至此,病了!”
“皇帝病了就放燈籠啊。”
“聽說是快死了,什麽方法都試過了,隻能試着用燈籠祈福一下了。”
溫故病的要死了?
不可能啊,難道是自己的藥方有什麽問題?
着急起來的冉和雅連忙離開了自己的小船,向皇帝居住的别院趕過去。那别院此時正被各路大夫圍的水洩不通,這些大夫裏有靠譜的,有不靠譜的,都是希望這次爲皇帝看病能夠名揚天下,或者加官進爵。
“你是什麽人,也是來報名的嗎?”
冉和雅和那些大夫比起來實在是太年輕了,輕輕松松的就被人拒之門外,冉和雅試圖解釋自己的身份,卻被身邊的同行們陰陽怪氣的嘲笑着。
“小姑娘,乳臭未幹來湊什麽熱鬧,趕緊哪來的回哪去,這可不是鬧着玩過家家啊。”
“回去把你爹喊來還差不多。”
冉和雅張嘴想反駁,可是她一個人說不過這麽多大男人,隻能幹着急。
就在冉和雅眼看着要被人趕走的時候,一個聲音出現,解救了她的窘迫。
“你們是在爲難我的朋友嗎?”
竟然是溫心遠!
冉和雅趕緊低頭,溫心遠不可能認不出自己,可是他從自己的身邊經過,目不斜視,仿佛沒有一絲情緒上的波瀾。
“竟然是殿下的朋友啊,怎麽不早說,下官這就讓她進去爲陛下診治?”
“不必了。”溫心遠的目光看向冉和雅道,“我親自帶她進去。”
冉和雅聽到自己毫無章法的心跳聲,心慌的厲害,卻拒絕不了溫心遠的話,低頭順從的跟着他一起過去。
“有把握嗎?”
本來兩人之間的氣氛一直安靜,直到溫心遠忽然開口,冉和雅啊了一聲,然後小心的道:“我還沒見過陛下,必須要見了陛下之後才能……”
性子倒是一如既往的謹慎。
“我這麽大費周折的保你進來,你要是治不好,豈不是很對不起我?”
冉和雅無奈,“那殿下的意思?”
溫心遠忽然停住腳步,實在突然,冉和雅刹車不及時,一頭撞在了他的背上,溫心遠笑了起來,“我的意思,就是你如果治不好,就要跟在我身邊,爲奴爲婢一輩子,如何?”
冉和雅本來很生氣的。但是看到這人臉上惡趣味的笑,忽然明白。
他不是有意要爲難自己,不過是習慣性的逗自己玩罷了,冉和雅也笑了起來,“我不會給你那個機會的。”
說完,就路過溫心遠,一個人向溫故的房間走去了。
她明裏暗裏都給溫故扔過藥了,怎麽可能不知道溫故住在哪,輕車熟路的走到溫故的住處,扔下溫心遠一個人進去了。
沒想到的是,她推門見到的一幕根本不是溫故病重,而是溫故正在和趙歡在一起分食烤雞,倆人也沒想到有人會闖進來,對着冉和雅大眼瞪小眼。
冉和雅挑眉,幽幽的道:“我聽說,陛下病重,現在看來,您好的很。”
溫故尴尬的擦了擦自己嘴巴上的油,“你這孩子,進來之前也不知道打個招呼。”
幸好,隻是在偷吃,也幸好,自己沒啥特别愛好。
“看來陛下是在诓人玩啊,這事誰的主意,是溫心遠的,還是你們的?”
“當然是朕的!”
生怕這倆孩子再互相誤會,溫故把所有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就算是你的主意,溫心遠也不可能不知情,你們都不是什麽好人!”
說着,冉和雅轉身就要離開,虧她還這麽擔心,一路上小跑過來的,結果這父子兩個竟然聯手诓騙自己。
“你别走!是真有人生病了,不過不是朕!”
冉和雅停下腳步,依舊帶着懷疑的目光看着溫故,溫故歎口氣,示意趙歡去把人帶進來。趙歡出去後,不多時和蕭欲一起擡了個人進來。
他們竟然把溫心遠給打暈了帶進來?
冉和雅一臉你們是不是有病的表情,溫故則是示意她親自爲溫心遠診脈。
起初,冉和雅還不是很在意,可是等到時間長了,她的臉色就凝重了起來,看着溫心遠的雙眼微微泛紅,哭了起來。
溫故歎口氣,“自從你離開之後,這孩子就開始折磨自己,縱然朕看了百般不忍,可是也幫不到他什麽,現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救他的,可能隻有你了。”
看着冉和雅盯着溫心遠失神的樣子,溫故示意蕭欲和趙歡,他們這些閑雜人等,可以先退下了。
溫心遠是被一記悶棍打暈過去的,他醒來的時候,詭異的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而本來應該在爲溫故治病的冉和雅,在默默的照顧自己。
“醒了?口渴嗎,要不要喝水?”
溫心遠搖了搖頭,他的眼神不舍得從冉和雅的身上離開,開口問道:“看過父皇的病了嗎,如何,有把握嗎?”
他也想将冉和雅留在自己身邊一輩子,可是溫故根本就沒有病,活蹦亂跳健康的很,他說的那個賭約,不過就是玩笑話罷了。
沒想到冉和雅卻認真的道:“看過了,陛下的病很奇怪,我醫治不好,願意願賭服輸,留在你身邊一輩子。”
“你在說什麽?”
溫心遠情急之下掐了自己一把,竟然似乎疼的,難道他現在沒有在做夢嗎?
冉和雅見他這副傻兮兮的樣子笑了起來,又将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我說,我要留在你身邊一輩子,不歡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