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自己能借着除癍的名頭,用藥除了這個孩子……
“你在想什麽?”看冉和雅不說話,容貴妃好奇的問道。
冉和雅被驚了心思,回過神後打了個寒顫。容貴妃高高隆起的肚子裏,現在是個活生生的生命,而自己,竟然因爲子虛烏有的陰謀詭計,動了殺人的心思。
倘若她真的動手,那麽用那樣卑劣手段的她,和這皇宮裏的人有什麽區别?
“想給你祛斑的法子。”
容貴妃聽到後就高興了起來,追問冉和雅道:“你真的有辦法?”
冉和雅點點頭,她有點心不在焉的,剛想說什麽,卻被容妃一把抓住了手腕。
力道太大,冉和雅有點疼,與此同時,容貴妃的臉色不對勁起來。
“本宮肚子疼,本宮怕是……要生了!”
“這麽快?!”
七個月,生下來也是早産兒。
冉和雅來不及想那麽多,将容貴妃抱到床上,再看這女人的裙擺,果然已經被羊水打濕了。來不及思索,她扯着嗓門往外面喊,“李青!别傻跪着了,娘娘要生了!”
接着寶華殿就亂糟糟的忙成了一團,容貴妃雖然是第一胎,但好在有冉和雅及時爲她調理身體,竟然也還算是順利。
“頭!看到小皇子的頭了!娘娘您在加把勁啊!”
“啊!疼死我了,冉和雅!不管用什麽辦法……别讓本宮睡過去!”
容貴妃死死的攥住冉和雅的手,冉和雅相比較而言冷靜了許多,每每在容貴妃覺得自己要撐不住昏厥過去的時候,冉和雅都會擡手在她的穴位上紮上一針,容貴妃就能多撐一會。
混亂的房間中終于響起了一聲嬰啼。
容貴妃整個人在頃刻間虛脫了,聲音嘶啞的問向産婆,“是皇子還是公主?”
“貴妃娘娘好福氣,一舉得男,是位小皇子!”
知道自己生了男孩子以後,容貴妃才放心的昏睡過去。冉和雅也終于能松一口氣,放手将容貴妃交給下人去照顧了。
“陛下要看孩子,冉姑娘,你親自抱過去吧。”
接生婆把溫溫軟軟的一團直接塞到冉和雅的懷裏,冉和雅覺得自己的身體馬上就僵硬了起來,說實話,懷裏的小嬰兒醜的驚人,但是冉和雅還是感覺被這溫軟的小身軀戳中了心裏柔軟的部分,生怕自己粗手粗腳的傷到他。
“我抱去?”
孩子的親爹要看孩子沒錯,但爲什麽指名要自己抱過去?
接生婆沒有回答,偷偷的給了冉和雅一個眼色。
冉和雅明白了,默不作聲的抱着小皇子到了偏殿,溫故看起來也是剛到,冉和雅從他的臉上沒有看到一點開心,偏殿裏除了溫故,就隻有上次帶冉和雅進宮的公公,她抱着懷裏的孩子,覺得氣氛壓抑極了。
“冉和雅,朕都聽說了,容貴妃這胎多虧你護着,你很能幹。”
不知爲何,在溫故誇她能幹的時候,冉和雅覺得這個人是在說反話,難道……他并不希望容貴妃生子。
“陛下,這是您的孩子,聽宮裏的人說,應該是九皇子,您要看一眼嗎?”
“不必了。”
溫故果斷的拒絕後,一邊把玩着他自己手上的一串碧玉珠子,一邊漫不經心的命令道:“九皇子,先天不足,生下來以後就薨了,趙歡,動手吧。”
原來一直跟在皇帝身邊的太監,叫趙歡。
冉和雅後退了一步,戒備的看着向自己走來的趙歡,又向着溫故不死心的提醒着,“陛下,這孩子身上就算留着容家的血,可他畢竟是您親生的啊!虎毒尚且不食子!”
“你懂什麽!”
溫故一用力,手裏的玉串斷開,翠色的珠子嘩啦啦的砸在地上,一屋子滾的都是。
“這孩子對朕來說就是災星!他今天活着,明天容成就能打着扶幼帝的旗号,血洗皇宮!”
雖然是溫故的孩子,但是對溫故來說,這孩子就像是一顆災星。
就連趙歡都在陰陽怪氣的勸着,“冉姑娘,您不能婦人之仁,不爲自己考慮,也不爲六殿下考慮嗎?”
然後趙歡就在冉和雅有所動搖的時候伸手搶去孩子,大概是天意,孩子竟然在這個時候對着冉和雅笑了起來。
就在趙歡手舉着孩子要摔在地上的時候,冉和雅搶先一步跪下。
“陛下,這孩子絕對不會威脅到您的地位,更不會造反,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你能保證?”
“我能!”冉和雅冷靜了一下,将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小殿下受母體影響,本來身體就比較羸弱,現在又經曆了早産,就算能夠活下去,也不會超過二十歲,是短命之相,所以陛下無需顧慮。”
短命之相?溫故這才好奇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大概是父子連心,這一看便動了恻隐之心。他狐疑的問向冉和雅,“你能确定嗎?”
“我師承何人陛下是知道的,既然如此,陛下應該相信我。”
她這輩子的師父有兩個,一個是謝菀,一個是冉清風,這兩位都是當世傑出的醫者大成。若是還活着,無人能出其右。
“若陛下還是不信,可細看小殿下,小殿下身上的大塊淤青就是心疾的最好證明!”
溫故給了一個示意的眼神,趙歡掀起了這孩子身上的衣服,果然見他身上青紫。
“這……”
趙歡遲疑地看向溫故,溫故沉默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出聲道,“把孩子抱過來,朕要親自抱抱。”
冉和雅在心裏重重的松口氣,溫故這樣說,就代表着暫時沒有了殺心。
九皇子很争氣,雖然人長的醜巴巴的,但見誰都傻笑,溫故逗着開心,這偏殿的氣氛總算正常了起來。
冉和雅不打擾他們的天倫之樂,偷偷退了出去準備看看容貴妃那有什麽要幫忙的,卻沒想到隔着屏風聽到了一個驚天秘密。
容貴妃已經醒了,流光近身侍候,詢問貴妃道:“娘娘現在母子平安,這冉和雅,是不是該處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