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慣是沉默,在自己允諾了會幫溫心遠隐瞞腿傷的事情後就沒開口說過話,一路上冷冰冰的和之前沒什麽兩樣。
“真是奇怪。”
冉和雅自己念叨着,卻因爲距離溫心遠太近引起了對方的注意。蕭欲一邊負責推着溫心遠趕路,一邊好奇的問冉和雅。
“冉大夫,你在那一個人奇怪什麽呢。”
“我在奇怪容成的反應,怎麽說遇見刺殺這種事也是大師了,你們有沒有覺得,他實在過于淡定了一些。”
甚至,也沒有抓殺手的活口進行審問的意思。
“對啊,他難道就不好奇嗎?”蕭欲後知後覺,跟着冉和雅的思路開始想不通起來。
溫心遠卻說道:“我倒覺得正常,朝中這麽多想要是殺我的人,他找到幕後黑手做什麽,爲了我和人家翻臉嗎?”
從方才的種種迹象看起來,容成雖說不上喜歡,但是最起碼是欣賞溫心遠的。而溫心遠對容成也是心存敬佩,可就算是這樣,兩個人依舊恪守在自己的陣營,依舊是敵我難辨的關系。
冉和雅光是看着都覺得心累。
容家的老宅子很快就到了,容成給大家簡單的安置了一下,就忙着收拾刺殺的爛攤子去了,估計要寫份奏章信件什麽的傳回皇宮。
“現在,我已經安然無恙的到了容家了。”
冉和雅聽出了溫心遠話裏一些其他的意思,心情有些不好,悶悶的問道:“你什麽意思?”
又來了又來了!
蕭欲在心裏叫苦連跌,其實他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家公子,明明冉姑娘在的這兩天,公子的心情很好,就連吃飯都比之前飯量大些,爲什麽就是要趕人家走呢!
要是冉姑娘生氣了,就像是上次那樣真的離開了,溫心遠又要傷心郁結。
蕭欲一度覺得,他們家公子每次鬧别扭發脾氣,都是在拿生命在開玩笑,現在他也隻能寄希望于冉姑娘能夠脾氣好點,可千萬别離開啊。
“意思是,你可以放心的走了。”
“溫心遠!”
冉和雅生氣的大喊了一聲,換來的卻是男人平靜的将目光從她臉上移開,一副這次任她怎麽說都沒用的樣子。
“你就這麽希望我離開嗎?”
冉和雅其實就是在拖延時間,她在心裏飛速的想着能讓自己賴着不走的理由,可惜的是沒有想到。
偏偏,溫心遠也對她故意表現出來的委屈無動于衷,甚至可以說是無比冷漠的道:“是。”
是你個大頭鬼!
溫心遠執意要趕冉和雅走,場面陷入了一片僵局,就在冉和雅絞盡腦汁的在想破解之法的時候,有人敲響了房門。
蕭欲覺得,這敲門聲簡直就是救星,比任何聲音都好聽。
等到他跑去開門,看到了在門外負手而站的容成,容成向房間裏看了看,似乎是專程來找溫心遠的。
“容大人有何貴幹?”
“大哥醒了,我來請示殿下,要不要現在過去?”
容家的老爺子,也就是容成的大哥,聽說自從經曆了喪女之痛後身體一直不好。陛下讓溫心遠過來的名義就是探病,溫心遠自然也是要在病床前盡一盡自己的孝道的。
“既然外祖醒了,我們就過去吧。”
說着,溫心遠站起身,看來是想現在就過去,卻被容成一臉若有所思的攔住了。
看着容成思索的表情,溫心遠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哪裏不妥嗎?”
“大哥這些年一直以爲你雙腿已廢,也是因爲這個,避免和你相見,甚至害怕别人的嘴中提到你。”
倒并不是出于嫌棄,相反,是一種愧疚。
對溫心遠母親的愧疚。
“他的病太醫特别囑咐過,尤忌大悲大喜,所以我想你不适合以現在的樣子出現在大哥面前。”
這要求雖然聽着有些古怪,但是爲了容老爺子的病情,也算是合理。
溫心遠也聽懂了他的意思,喊了聲蕭欲,蕭欲立刻推着輪椅放在了溫心遠的身後,溫心遠坦然坐下,并且問道。
“如此呢,合适了嗎。”
溫心遠身體康複是好事,可若是被容老爺子知道,隻怕承受不住這巨大的驚喜?冉和雅很質疑容成的這個說法,覺得搞不好這老頭在搞什麽陰謀。
“如此再好不過,殿下跟我來吧。”
可沒走幾步,容成又停了下來,看着溫心遠輕輕的咦了一聲,溫心遠不知道他又要幹什麽,擡眼好奇的看他。
“殿下受傷了?”
原來是溫心遠的手臂上有一道淺淺的傷口,之前他忍着沒說,沒想到容成的眼神這麽厲害,竟然看到了。
“隻是小傷罷了。”
“那怎麽能行呢!”容成對冉和雅道:“趕緊幫殿下治療,還是等殿下康複以後,再去随我拜見大哥。”
冉和雅也是愣了一會才發現他這話是給自己說的,雖然溫心遠受傷了,但是她卻很不厚道的開心了起來,溫心遠受傷自己是一定要留下來照顧他的啊!這樣豈不是又有了賴着不走的理由了!
“容大人,恕我冒昧,爲何我覺得容大人态度搪塞,是不想讓我見外祖父嗎?”
“殿下多心了,我隻是擔心大哥看到你受傷後會胡思亂想影響病情。”頓了頓,他又道:“況且我如果真的不想讓殿下見到大哥,在路上就有諸多阻撓的機會,又怎麽會任由殿下到了這再搪塞呢。”
這話倒也挑不出什麽毛病,溫心遠不置可否,容成倒是坦蕩,說完這些自顧自就離開了。
“怎麽受傷了也不說一聲啊……”
冉和雅有些心疼,這傷指不定就是救容成那會留下來的,可是容成這個白眼狼,可沒有感謝他們的意思。
“不過是一些小傷,你不用在意,還是早些離開吧。”
“我不!”冉和雅氣呼呼鼓起自己的嘴巴,憤怒道:“我警告你,我才不是賴着不走,隻是在你傷好前不會離開,你也死了趕走我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