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是要放棄他,而是在想辦法救他,那個眼神是在讓他不要害怕,稍安勿躁。
錯者當罰,功者必賞。
溫心遠此次不僅僅破解了瘟疫,解救萬千百姓于水火之中,而且腿疾痊愈,未嘗不是一個奪嫡的熱門人選,不少人動了心思,開始在溫故面前大力的吹捧溫心遠。
“六殿下臨危不亂,很像是陛下當年年輕時候的樣子啊。”
“是啊,況且此次平定瘟疫之事,有功于社稷,簡直是公道無量!”
什麽是見風使舵,這些人怕是牆頭草成精了吧。
從溫故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他真實的想法,他問向溫心遠,“你想要什麽賞賜,說給朕聽聽。”
溫心遠依舊站的筆直,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喜歡的東西,溫故賞不了。而溫故看着這副冰冷清高的樣子就心頭冒火,聲音也冷了下來,“怎麽,是朕冤枉了你,覺得委屈了?那要不要朕親自走下去給你賠罪,求你原諒朕啊!”
場面再一次僵冷下來,雲辰小心的挪步到冉和雅的身邊,小聲的痛冉和雅讨論道:“他們到底是父子還是仇人啊。”
他覺得溫故這個小老頭對自己倒是挺好的,但是一碰到溫心遠,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一樣,冉和雅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她能感覺出來,這父子之間一定是有什麽隔閡存在的。
而溫心遠面對自己父親的态度更是冷淡,冷靜的看着暴燥的溫故,“父皇要是沒有什吩咐,兒臣就告退了。”
根本就沒把溫故放在眼裏。
就在溫故覺得自己的火氣在不斷的上升,噌噌噌的往上冒的時候,楊賢之這根攪屎棍又道:“其實臣倒是覺,所謂能者多勞。六殿下能力如此出衆,不如領水壩總督一職,正好爲陛下解江南水患之憂。”
江南發生水患了?
直覺告訴冉和雅,楊賢之這小老頭不可能這麽好心,水壩總督,聽起來是個有權又重要的差事,可是這差事不好在兩點,溫心遠在朝中根基不深,所謂的水壩總督就是建工制造水壩,這其中牽扯甚廣,甚至有許多錯綜複雜的關系不好處理,第二,便是到了江南水荒之地,若是有誰想要溫心遠的命,豈不是剛好下手了。
所以,冉和雅很快就想明白了楊賢之的用意,他可不是什麽好人,提出這種建議,是想暗害溫心遠罷了。
可這衆目睽睽之下,該用什麽方法推脫好呢。
有了,冉和雅佯裝做不經意的靠近溫心遠,指尖藏着泛着寒芒的針尖,在觸碰到溫心遠的同時精準的将銀針紮入了他各個穴道之中,針尖刺破皮膚的痛感傳來,溫心遠先是不解的看了一眼冉和雅,随後臉色一變,像是明白了什麽。
噗通!
溫心遠的身子一軟就栽倒在了地上,蕭欲吓了一跳,伸手趕緊去扶溫心遠,也就是這個時候才發現,溫心遠的兩條腿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竟然和之前的狀态一樣了!
“殿下您這是怎麽了!”
蕭欲急的大喊大叫,楊賢之卻冷笑着道:“莫非是六殿下不想出力,所以故意如此?”
面對楊賢之的猜忌,溫心遠也隻是淡淡的道:“舊疾複發罷了。”
他應該是知道是冉和雅做的手腳,可是他沒有拆穿冉和雅,代表着他也覺得此行兇險,認可冉和雅的方法。
楊賢之冷哼了一聲,看起來是要步步緊逼,“是不是舊疾複發,找太醫來一看便知。”
“夠了!”溫故不耐煩的制止了這出鬧劇,沒好氣的道:“朕已經累了,你們退下吧。”
“陛下!”楊賢之加重了自己的聲音,成功的引起了溫故的注意,但是溫故依舊沒有考慮他的建議,而是看向了溫心遠。
“既然舊疾複發,水壩總督的事情就算了,朕聽說你外祖父病了,有時間替朕前去探望一下吧。”
外祖父?原來溫心遠在這世界上還有親人嗎?
皇帝離開以後,這大殿上的氣氛松乏了不少,楊賢之走近溫心遠,看似是在寒暄道:“六殿下這次回來長進了不少,真是讓人驚喜。”
溫心遠今天所反擊的這一切,實在可以說是漂亮。如果将溫故所有的兒子放在一起比較,溫心遠的确算是最出類拔萃的,可惜了,如此強勁有力的人,隻能做對手,不能爲自己所用。
“您也一樣,看來您已經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目标。”
随着溫心遠的視線,楊賢之也看到了正在一臉興奮圍繞在冉和雅身邊說話的勻稱,他眉頭一皺,對雲辰喚道:“辰兒,過來!”
雲辰還沒有和冉和雅好好叙舊,一臉的意猶未盡,可是他又不能不聽楊賢之的話,哦了一聲不情不願的站在了雲辰身後。
“以後給我離那個女人遠點,聽到了沒有!”
等到人群散去以後,冉和雅才終于有機會和溫心遠獨處,蕭欲看了看兩個人,忽然抱着肚子喊疼。
“冉姑娘,麻煩你扶着公子,我不行了,我肚子疼,我要出恭!”
冉和雅一臉無奈,覺得蕭欲的演技有些過于浮誇。但是她依舊走到溫心遠的身邊,扶住了溫心遠,“你放心,我隻是暫時封住了你下肢的穴道,很快就會恢複的。”
溫心遠卻壓根不關心自己的雙腿,反而是看着她的臉,“疼嗎?”
冉和雅有些局促的避開溫心遠的目光,小聲的道:“其實不疼,就是有點醜,還好我已經看習慣了……”
“你情願受刑,就是爲了要出宮見我?”
冉和雅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溫心遠的眼睛,真誠的道:“我擔心你,我不想讓你一個人涉險,可能我做的這一切,在你看來微不足道,甚至很愚蠢,但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她不想讓溫心遠一個人背負太多,既然喜歡,就要和他在一起不是嗎?